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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才是雞蛋呢……”待轉過身體看清了來人的正臉,卻不由停了手,“呦,小的耳背,沒聽出是二爺您來,您老人家千萬可別生氣!大夥兒瞧瞧,我這兒長的哪兒是耳朵呀,純粹他媽一擺設,也就是留蒼蠅拉屎的倆窟窿眼兒!”
“胎裡壞,”一聽便知,這三個字是瘦子的綽號,“你小子沒別的本事,就這張嘴好!你們家主呢?”
聽話口,混混兒們知道來的人不是善茬兒,不約而同歇了手。
朱紹文不用回頭,只從已經熟悉了的語氣嗓音上,便知道說話的這人正是昨天晚上招待自己、在一起暢談半宿的阿彥濤。
“哎呦,我當是誰呢,哪陣風把阿二爺吹到這兒來了?”隨著話音,一個二十來歲長著餅子臉、小眼睛、翻鼻孔的人物從花船的艙裡一挑簾鑽出來,他身穿一件玄色縐紗長夾衫,上上下下繡滿著白蝴蝶,外罩玄緞子背心,腳上白襪烏鞋,手持一把點金牙扇,不陰不陽地衝阿彥濤抱拳打了一躬。這就是九城聞名的流氓首領、混混兒頭“城南一枝梅”麻福來。
阿彥濤站在原地還了一禮,不卑不亢說道:“老麻,久違了。是這麼回事,今兒早上,在下接到惇親王府裡的人傳的話,說王爺要約我下晌到他那兒商議組織票房的事宜,你想,五爺叫我我敢耽擱嗎?這一陣子我就住在郎家園,必定要打這河邊經過,不想正碰上你手下的人在這兒與我的朋友有點兒過不去,我若今日無事,看看幾個小子耍耍猴立子 也倒是一樂,然而五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再長几個膽兒也不敢誤了他老人家的事,可眼下這陣勢偏偏又讓我趕上了,你讓我怎麼辦?要不,煩請你派個人先給惇王爺送個信兒?就說我……”他不露聲色,言語中卻藏著機鋒。
惇親王名奕誴,是先皇道光的第五個兒子,當今咸豐皇帝奕裕�陌�埽��蔥鄖楣⒅逼�賴ㄗ常�摶獬�欣咳ǎ�聰擦嫋�芯���易�虐�姨骯儻劾簟⒌仄α髏サ穆櫸常��⑷ü蠹��暈肪迦�鄭�車乩鋝懷坪羲�躋���興�胺枳遊濉薄�
“別,別介,這事好說,好說呀……您就是借我三十六個膽兒,我也不敢招惹五王爺,五王爺是誰?那是我八輩兒的祖宗!”麻福來小眼一眨,又半信半疑地指著朱紹文問道:“不過,沒聽說阿二爺您有這麼一位朋友啊,敢問——”
“阿某的拜把子大哥朱紹文。”阿彥濤邊說邊走到朱紹文的身旁,熱情地拉住了他的手,“昨兒剛從紹興府趕回來,就為參加明天的鄉試呢。”話剛出口,便覺到有些失言。
“行嘞,憑您阿二爺一句話,今天這事咱就黑不提、白不提了,但有一宗,這丫頭片子我得帶走!”
“那不成!”阿彥濤倨傲地說道,接著,口風一轉,又帶了幾分戲謔的語氣,“老麻,剛才‘胎裡壞’已經把她許配給我朱大哥了,你沒聽他說嗎,她是我朱大哥沒過門的媳婦!”
一聽這話,瘦子連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我是這麼說的嗎?我操,我他媽還真是這麼說的……”
朱紹文此時才知道,阿彥濤已站在這裡許久了,事情前前後後的經過全被他看在了眼裡。
“也罷,您阿二爺是拔了尊了,今兒我一枝梅乾脆送個人情,就成全了這位朱秀才啦。”麻福來惡很很地盯了朱紹文一眼,“不過,我好心提醒朱秀才一句,趕明兒洞房花燭夜時,留神你媳婦的那張嘴!”
一幫混混兒連啐了幾口吐沫,擁著他們的頭領,罵罵咧咧登舟而去。
朱紹文正要謝過阿彥濤和沈春和,卻見那溺水的女孩兒雙膝跪在了他的面前,連連地磕著響頭,滿臉淚痕,泣不成聲,“大哥,今日若是沒有你,我這條命肯定就沒了……小女子謝過大哥救命之恩……這一輩子無以為報,來生變牛變馬、結草銜環也要……”
朱紹文撲哧一聲樂了,這丫頭的話,怎麼聽怎麼像是臺上的戲詞兒,他一彎腰把女孩兒拉起來,指著阿、沈二人說道:“真要謝你得感謝他們倆,你都瞧見了,今天要是沒有這二位爺,我就是舍上命也救不了你。”
女孩兒抽抽咽咽又要下跪,卻被阿彥濤一把扶住了,調侃道:“行了行了,不許再哭了,再哭就哭醜了,你朱大哥可不願娶一個醜媳婦!”
“阿二爺,您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人家還是……”朱紹文嗔怪道。
“玩笑,純粹是玩笑……”阿彥濤哈哈一笑,轉過身握住了沈春和的拳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老兄是條漢子!雖說這幫混混兒都是些三腳貓、四門斗的把式,可你是獨虎鬥群狼啊,身手功夫著實了得!敢問老兄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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