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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
“哥,你坐好,我想和你說件事。”允歌一臉鄭重。
“說,說,有什麼要緊的,這麼正兒八經。”阿彥濤放下了手中的樂器。
“我問你,這些日子……見著……紹文兄了嗎?”允歌的話有些吞吐。
“哪個紹文兄?”阿彥濤故意逗著妹妹。
“朱紹文,這麼快就把人家給丟到腦後了?當面還稱兄道弟的呢。”
“哦,你不提我還真差點忘了,”他不敢再繼續開玩笑,“我聽說,應試的那天早上他讓人給打了,由此便沒能進考場,要不是這陣子一直在忙活大秋,我也就早去看他了。”
允歌的臉立時變了顏色,責怪哥哥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我也好……他一個讀書人,又能和誰結下怨仇呢?況且……”
“就為救一個女孩兒,得罪了混混兒,你不清楚,那幫人都是些咬人不撒嘴的瘋狗,誰又能招惹得起?媽的,趕上機會我絕輕饒不了這一幫兔崽子!”阿彥濤隱去自己出面搭救朱紹文這一段沒提,只是認真地打量著妹妹現出憂慮的眼睛,“你心裡惦記著他?”
允歌的臉騰地紅了,“說什麼呢!只是我覺得他……挺好。”
“只見過一面,你又怎麼知道他挺好?”
“人和人不一樣,有的人,你跟他朝夕相處,可十年八年也未準能摸透他的性情。有的人雖然只見過一次,來言去語不過三句五句,那品性便能讓人一目瞭然。紹文兄就屬於後者。”
“這麼著吧,吃罷晚飯,我就到他家去看看,行不?”
“誰知他還考不考呢?哥,你得幫幫他,算我求你了。”允歌面帶羞赧地低下了頭。
“好一個豪俠仗義的女子,你要幫誰呀?”隨著話音,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自挑門簾大步跨進來,只見他二十七八的年紀,頭戴織玉草東珠朝冠,身穿片金緣繡文九蟒蟒袍,外罩石青四爪正蟒團褂補服,足蹬粉底衝泥皂靴,原本即是赤紅臉膛,又因一日三餐不離酒更顯得色如重棗,兩道濃眉下一對不大不小的眼睛漆黑透亮潤有水光,便帶了三分關雲長關老爺的模樣。
阿氏兄妹一見,不由吃了一驚,未及答話,慌不迭跪倒在地上,“奴才未能遠迎,給五王爺叩頭請安!”
來的這人正是當今皇上咸豐的同胞弟弟惇親王奕誴。
“得了,老阿,你我之間就免了這些俗套吧。我有事剛從宮裡出來,正巧路過你這兒,忽然想起個碴兒,衣裳都沒換,急著過來問問。”奕誴揮揮手徑自坐到了椅子上。
“您瞧您,隨便打發個下人來叫奴才一聲,我還不撒丫子立馬跑了去?還用得著您老人家親自登門?這不實實折殺了奴才?”阿彥濤邊說邊拉著允歌站起來。
“你啊,就這張嘴值錢,我看,你不用辦你的什麼農場了,改天下海上廟會說相聲去得了,一準大把大把地掙銀子。聽說沒有,東廟隆福寺最近出了個張三祿,西廟護國寺有個宛平縣來的馬麻子,打出的旗號就是相聲,雖都是撂地的玩藝兒,嘴上的功夫卻十分了得,逗著呢,招笑著呢,怎麼樣,哪天空閒了,咱爺兒倆一塊兒去瞜瞜?”
允歌沏好一碗茶默然無語地遞到了王爺跟前。阿彥濤湊近站了,說道:“不好意思了五爺,偏您了,馬麻子的玩藝兒奴才和小妹已經親眼見了,嘴裡的活兒確實地道,就憑一把破扇子,一條手巾,一塊醒木,還搖著個破撥浪鼓,也就邪了門兒了,聽的人個個樂得前仰後合,即便剛死了孃老子,也不由你不噴出笑來。最拿手的段子是《古董王》,什麼‘古董王治羅鍋’,‘古董王糊驢’,可說是段段精彩。聽人說,他原先是躲在布帳子裡表演口技的,不知怎麼竟從裡邊溜達了出來。”
“老阿,本王爺這就要責怪你了,”奕誴道,“有這麼有樂子的事兒你一個人獨吞,還隱瞞了不告訴我,哪天我得罰你把張三祿或是馬麻子約到我府上,讓他們單獨給我說上一段。”
“這事您就交給我了。”阿彥濤一面說一面從書櫃裡抽出一疊手稿來,“這裡有小妹寫的一篇名為《風流詞客》的鼓詞,描述的就是馬麻子說相聲這檔子事。請王爺指教。”
“哦,允歌還有這一等才能?”奕誴興致勃勃地開啟了手稿,只見一碼的娟娟小楷,開頭便是:
有一人是京都順天府宛平縣人氏,
原籍姓馬他把相聲裝。
“開宗明義,通俗易懂,不賴!”奕誴讚道,隔過幾段又接著往下看去:
或說些君聖臣賢千載盛,或講些父慈子孝一門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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