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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得通紅,只聽他顫聲道:“要說太師平日最器重之人,自是你與權兄,現下要說牽連,與權兄怕是更甚。”
陳宜中哈哈大笑道:“吾平日雖與太師親近,其實卻是忍辱負重,只求清君側,為國除奸,此番苦心人皆不知,可嘆啊可嘆,何況蕪湖慘敗,吾並未隨軍,又怎會有什麼干係,應龍,我與汝看幾樣東西罷。”
說罷,陳宜中忽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遞與翁應龍,應龍開啟一看,頓時頭皮發麻,汗流浹背,原來冊中赫然記著賈似道平日收受賄賂、賣官鬻爵、巧立名目貪贓之細節、款項數目、以及經辦人等,裡面自然記著不少翁應龍的名字。
陳宜中微微一笑,又取出張文書展開,道:“汝且看看,這又是什麼?”應龍仔細觀之,正是吳興當日在刑部大牢中的供狀,內中詳記著江婕妤一案始末,並有畫押為證。
翁應龍渾身發抖,面色陡又轉白,道:“與權,汝……汝要做什麼?”
宜中不答,卻突然反問道:“應龍,汝要死要活?”聲音嘶啞,內中暗含殺機無限。
翁應龍見他嘴角掛著冷笑,滿面陰鶩之氣,不由心中一寒,只覺可怖之極,腿腳竟不覺軟了,忽然“撲通”跪下,哀聲道:“當然是要活路,與權,汝可看多年之交,定要救我一救。”說罷便“砰砰砰”嗑起頭來。
陳宜中聽他如是說,臉色轉和,便將翁應龍扶起道:“應龍,並非吾無情無義,那賈太師實是罪大惡極,神人共憤!你我若是再茫然行於歧途,大禍降至矣,不如儘早打算,方可保住性命,或許還能安享富貴。”
翁應龍頹然坐下,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道:“罷,罷,無毒不丈夫,與權兄有何計較,小弟定當相從。”
宜中道:“賈太師集舉國精銳北上,竟能一觸即潰,用兵必有失當之處,汝速將其中備細道來。”
當下翁應龍便將賈似道如何暗遣宋京議和,私許稱臣納貢,如何毫無作為,兵敗時又率先逃跑之事全盤說出,並寫成文,簽字畫押。
宜中道:“如此最好,應龍,吾自會設法將汝名從方才所觀之冊中除去,今後吾等共謀大事,同享清福,卻不甚好。”
翁應龍當初投靠賈似道也不過為追名逐利,又哪有半分真誠仁義,此時更知陳宜中深不可測,心中畏懼已極,忙點頭稱是,又說了許多平日奉承似道時的肉麻話,當下二人把酒言歡,直喝到深夜。
第二日為旬休之期,沒有朝會,陳宜中卻一大早出門,備轎去了佑聖觀橋東的福王府,直到午後方歸,顏色卻是甚喜。
翌日五更光景,那大慶殿外文武聚集,俱在準備早朝,只是人員不整,稀稀拉拉,全因丁家洲慘敗後,元軍壓境,人心離散,數日之間,竟有不少官員掛印逃跑,不知所蹤,誠為史上之奇事哉。
黃鏞連日為國勞心,不覺有些疲累,正自來回踱步散心,舒活筋骨,便在此時,陳宜中忽然湊上前來,低聲道:“器之兄。”
黃鏞正沒好氣,冷然道:“參政大人有何吩咐。”
宜中道:“當日送閣老外任時,兄長曾言道己身未變,與權卻非當日之與權了。”
黃鏞不由疑惑道:“是又如何?”
宜中小聲道:“其實自寶佑以來,弟之心從未有變,昔日種種皆有不得已處,今日兄長便可明瞭。”說罷忽然握了握黃鏞的手,快步離去。”
黃鏞饒是聰明,卻也不明所以,一時怔住。
此時朝臣們紛紛騷動起來,都道:“快迎千歲。”
黃鏞望去,只見福王與芮一臉笑意,正從人群中走來,須知他貴為天子祖父,乃當朝第一宗室權胄,若非別有要務,平日裡鮮有上朝。
黃鏞正要過去,忽見跟在福王身後的侍衛有點面熟,仔細觀之,竟是周洛。
要知周洛當日與江萬里等赴秀王酒宴時,黃鏞又並未參加,是以未曾相識。後來襄陽城破,周洛來到臨安投奔福、秀二王,經陳文龍引見,從此相交,黃鏞又感佩於周洛忠勇,便多有來往。
陳文龍見到周洛,也是心生蹊蹺,便上前道:“英華,你怎麼來了?”
周洛道:“卻是好事,大人一會便知。”
待得早朝開始,先有左丞相王爚奏報,言參知政事曾淵子、禮部侍郎文及翁、同籤樞密院事倪普三人不知去向,謝太后大怒,斥道:“本朝養士三百餘年,未嘗有所怠慢,豈料一朝國家有難,竟都避之不及,畏敵如虎,卻讀的什麼聖賢之書。”
眾官見太皇太后暴怒,也深知言之有理,個個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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