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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澈其然否。
蔽晦君之聰明兮,虛惑誤又以欺。
弗參驗以考實兮,遠遷臣而弗思。
信讒諛之渾濁兮,盛氣志而過之。
何貞臣之無罪兮,被離謗而見尤。
慚光景之誠信兮,身幽隱而備之。
臨沅湘之玄淵兮,遂自忍而沉流。
卒沒身而絕名兮,惜壅君之不昭。
君無度而弗察兮,使芳草為藪幽。
焉舒情而抽信兮,恬死亡而不聊。
獨障壅而弊隱兮,使貞臣為無由。
聞百里之為虜兮,伊尹烹於庖廚。
呂望屠於朝歌兮,甯戚歌而飯牛。
不逢湯武與桓繆兮,世孰雲而知之。
吳信讒而弗味兮,子胥死而後憂。
介子忠而立枯兮,文君寤而追求。
封介山而為之禁兮,報大德之優遊。
思久故之親身兮,因縞素而哭之。
或忠信而死節兮,或訑謾而不疑。
弗省察而按實兮,聽讒人之虛辭。
芳與澤其雜糅兮,孰申旦而別之?
何芳草之早兮,微霜降而下戒。
諒聰不明而蔽壅兮,使讒諛而日得。
自前世之嫉賢兮,謂蕙若其不可佩。
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
雖有西施之美容兮,讒妒入以自代。
願陳情以白行兮,得罪過之不意。
情冤見之日明兮,如列宿之錯置。
乘騏驥而馳騁兮,無轡銜而自載;
乘泛泭以下流兮,無舟楫而自備。
背法度而心治兮,闢與此其無異。
寧溘死而流亡兮,恐禍殃之有再。
不畢辭而赴淵兮,惜壅君之不識。”
方才唱畢,忽聽府門前嘈雜鼓譟,有人大叫道:“江古心先生可在否?”說的卻是北音。
江萬里整整冠帽,縱身躍入池中,很快水沒其頂,終年七十有七。江鎬大叫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府中那些留下的忠僕們亦是紛紛如此,待到元軍撞開大門,趕入後園之中,卻見止水池中積屍如疊。
後來張世傑一時收復饒州,將江萬里殉國之事傳至臨安,舉朝震動,謝太后大慟之下,帶著幼君輟朝三日,又下詔追贈萬里為太傅、益國公,後加贈太師,諡文忠。
饒州變故傳至贛州後,高潭痛不欲生,幾度暈厥,文天祥大哭一場,戴孝數日,並置祭文曰:
“星折檯衡地,斯文去矣休,
湖光與天遠,屈注滄江流。”
江萬里雖逝,一腔忠烈不散,影響至今,我國南方某些地方有“升採鳳”的民俗,相傳便是為紀念他而來。
近年中,福建、浙江、廣東、臺灣等地紛紛成立江萬里研究學會,探討其生平事蹟,哲學思想。
江萬里有幼弟名萬頃,曾官至戶部尚書,饒州城破之後,在都昌家鄉被執,卻凜然不屈。元兵們本以為抓住了個宋廷大員,自有油水可撈,不想萬頃清廉如其兄,家無餘財,最終元軍竟將他肢解殘害。
公元一九九六年四月,江氏古心堂故居在都昌重建,有後人作對聯貼於門上,曰:“兄宰相,弟尚書,聯璧文章天下少;父成仁,子取義,一門忠孝世間稀。”
末路(一)
自丁家洲大敗之後,江淮形勢更惡,太平州知州孟之縉、無為軍守將劉權、知和州府王喜俱以城降。
當時沿江制置趙溍遁走,其兄趙淮忠勇,於溧陽起兵勤王,卻被元軍擊破生俘,不屈殉國,都統制徐王榮、翁福等獻城投降。
知鎮江府洪起畏見兵臨城下,暗自逃遁而去,總管石祖忠見勢不妙,獻城納降。之後,知寧國府趙與可逃走;知饒州府唐震硬氣,力戰犧牲;一時之間,江淮諸鎮紛紛叛附,唯有揚州李庭芝仍在堅守。
三月,元軍下建康,伯顏以行中書省駐此,又命行中書省右丞阿塔海,參知政事董文炳以行樞密院駐鎮江,阿術、張弘範等則與丞相博羅歡合軍,攻略維揚,圍困李庭芝。
此時此刻,那臨安街市之中已然多了不少蕪湖逃回的潰兵,個個身染血汙,垂頭喪氣,惹得市井譁然。
有一人混在亂兵之中,雖然面色青腫,滿身泥漿已被風乾,那一身髒衣倒是綢錦所制,頗為華貴,只是未繫腰帶,露出裡衣,情狀頗是可笑。
此人入城後一溜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