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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前人對這“思君”二字作過多種解釋,但曉翁先生仔細揣摩,認為關鍵在“半輪”與“夜發”四個字上。他要弄清楚,這半輪月亮是上弦月呢,還是下弦月。由於受天氣影響,他到第三個月才有了完整的觀察。原來,上弦月在下半夜是看不見的,反之,下弦月在上半夜看不見。他的新解也就有了,“思君”不是思別的,思的是峨眉山月。上半夜還看到的半輪月亮,“夜發”時是看不見了,所以思之。
當曉翁先生喜不自禁把這個了不起的發現講給老伴聽時,老伴說,“水臭了”。此言令詩境中的曉翁先生大惑不解。老伴擰開水龍頭,放水示意,說,城河水臭了。曉翁先生神情放鬆下來,說,去買些礬回來澱澱。說罷,他就坐到書桌前,埋首疾書一行題目:《思君不見者誰》,他將一氣呵成這篇絕句賞析。
漫言柳敬亭之“祖籍”
隨手開啟《史記》,是《管晏列傳》,頭一句話是:“管仲夷吾者,潁上人也。”我們當然只有相信司馬遷,並且知道了管仲是潁上人。這一說法,至今沒看到有人來糾正司馬遷,所以我們對管仲是哪裡人的認識,也只能停止在這個地方,這就是這個問題上的定論。
又比如,《樂毅列傳》說,“樂毅者,其先祖曰樂羊。”又說,“魏文侯封樂羊以靈壽,樂羊死,葬於靈壽,其後子孫因家焉。”至於樂羊之前是哪裡人,如果遍查古籍也無說,那麼樂毅祖先的事也就只能追溯到樂羊為止,再多說就是瞎說。
這樣就要說到柳敬亭。我的認識是,“柳敬亭,泰州人也。”有沒有“其先”的問題?我的看法是,柳敬亭大約活到九十歲,這麼大歲數的人,為何從來沒有說過“我的老家呀,其實不在泰州,而在哪裡哪裡”這句話?
可以肯定的是,柳敬亭性情十分活躍而通達,樂於請名人詩人寫詩給他,而名人詩人們也樂於與他交往,並且還有大詩人吳偉業大學者黃宗羲這樣的人,給他作了《傳》。這些,對於後人,就成了歷史資料和研究柳敬亭的依據,他的籍貫的證據比管仲樂毅的要充分得多。在這些資料中,沒看到柳敬亭說過“我的老家呀,其實不在泰州,而在哪裡哪裡”,我們為何要來給他按上泰州之外的一個所謂“祖籍”呢?
柳敬亭因官司離開泰州出走時,是十六歲左右,而且是一個有主見很剛強的少年,一般說來,當時他的父母俱在,如果父母俱不在了,至少,父輩的親戚或鄰人是有的,如若他的父輩是從外地遷徙到泰州來,而他只是在泰州出生而已,他不會一點也沒聽人談起過“老家”,就是說,如果他家是從外地遷徙至泰的,少年柳敬亭應該是知道一些的,既然如此,他後來活到九十歲左右,並且是那樣的大名人,卻從來沒有對人談起過自己的“老家”不在泰州,這就有悖常情常理。並且,也從來沒有人問起過“你老家一直在泰州嗎”,更不曾有人跟他套近說“聽說你老家是我們餘西那裡的呀”,這些,在史料中都不見隻言片語,應當說,是正常的,因為在柳敬亭當時,本來就沒有這個問題。
泰州已故老學者周志陶曾經統計說:“四十三位與柳敬亭同時的作者,在六十三篇作品中,無一人提到柳敬亭是南通人,也無人稱其為宋代曹彬之後和原名永昌字葵宇者。”
這些與柳敬亭同時,並且很多是與柳有密切交往的四十三人,及其六十三篇作品,就是討論柳敬亭“祖籍”以及他的一切問題的最可信依據。這些最可信依據,真是非同小可,撼泰山易,撼這“四十三人,六十三篇作品”的依據,難。
但不等於說,學者們就再也不可以對這一問題提出不同意見,“爭搶名人”的風氣,其所由來久矣,這樣的事情過去有,今後也仍會層出不窮。
那麼,目前的“不同意見”的“祖籍南通”之說,是否有道理呢?我認為,其理由不充分。因此,“祖籍南通說”,不能成立。在不能成立的情況下,我們也不能“糊稀泥”說:“柳敬亭是泰州人,與認為他的祖籍是南通人,並不矛盾”。
我也跟我敬重的學者一位先生交換過意見,他為弄清柳敬亭之來龍去脈,做了大量考證,但我認為,所提供的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範國祿詩《聽居生平話》,而那仍不能作為“祖籍南通說”的充分依據,不足以動搖“四十三人,六十三篇作品”。他對我的意見,也表示同意。
因為,說書人居輔臣(居生)當時名氣已經不小,他以自己是柳敬亭的門徒高足為榮,也許還是言必稱柳的,可見柳敬亭雖已辭世,名氣依然很大,乃至比生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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