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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幾。中間一個小戲臺,三面環抱的是低窄樓座,每個樓座擺著18張方桌,看客喝茶,嗑瓜子,看戲,較為自由。進戲館不必買票,均算在茶錢裡。黃金榮開老天宮戲館,請了幾個夥計在茶館當班,晚上自己來照看照看,再加上林桂生心胸見識勝人一籌,因此,生意頗為興隆,日子也混得不錯。 不知不覺幾年過去了。這年,上海法租界爆出了幾件巨案。幾家富商被強盜搶劫,綁了肉票,震驚了上海灘。法國巡捕房責成副總巡長石維耶限期偵破。因案子難破,他心中甚是煩惱。 這天,石維耶到蘇州遊玩散心。在天香樓茶館裡,他遇到了跑堂徐福生。石維耶記得徐福生是不拿巡捕房薪金的包探助手,又稱“三光碼子”,工作頗是得力。現在見到徐福生,他自然也聯想起那年少氣盛的黃金榮來。 石維耶寒暄之後,忙問徐福生:“黃金榮在哪兒,我想馬上見到他!” 徐福生見是號稱“西探1號”的副總探,不敢怠慢,忙答道:“黃先生在蘇州盤門外開了家戲館。” “捕房想要他回來,你能說服他回心轉意,我重重有賞。”石維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兩銀票往臺上一放。 “先生少坐。我立刻去找黃先生。”徐福生欣喜若狂,心想,只要黃金榮肯出山,他們又熬出了頭,可以在上海灘上擺威風了。他連圍裙也來不及脫,直奔老天宮戲館跑去。 這時,黃金榮正擁著幾個賭客興高采烈地打麻將。 “先生,先生!”徐福生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黃先生,上海巡捕房來人了。請你馬上去一趟。” 黃金榮正賭在興頭上,這時一隻腳蹬在椅子上,滿面春風,面前一大疊現洋,手裡又是一副好牌,他手高高舉起,正要攤牌,急聽徐福生來報,以為上海老家出事了,當即一驚,回頭來問: “福生,出什麼事了?” “‘西探1號’來了,他要請你出山呢!” “這是真的?”黃金榮被冷落了多年,雖然在蘇州不愁吃不愁穿,日子過得閒悠悠的,但是內心裡對上海灘那花花世界仍是朝思暮想,等待有朝一日東山再起。現在居然有了訊息,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確實是真的!‘西探1號’請你去!” “好!他現在哪兒?” “他就在天香樓等你!” 黃金榮一躍而起,將牌九一甩,順手把桌面上的洋錢一推:“弟兄們,這些錢你們分了!” 然後,他拉著徐福生的手:“走,去見見他!” 黃金榮畢竟是吃過捕快飯的,生性狡詐精明,等他踏進茶館門檻,腦子也已冷靜了許多。他不卑不亢地向石維耶打招呼,兩手一拱:“石先生,久違了!別來無恙?” 這時,石維耶打定主意要他回去,迫不及待地問道:“黃先生何時動身跟我走?” 黃金榮卻裝作不懂他的意思,搖頭說:“我黃金榮在蘇州混得蠻好,為何要去別的地方?” 石維耶指指徐福生,急切地說:“徐先生沒告訴黃先生?我想請先生出山,協助捕房破案!” 黃金榮眉頭一皺,沉吟片刻,然後,慢慢地吐出一句話:“石先生來蘇州,不妨先遊一下靈巖、天平,金榮明天答覆你們!” “這———”石維耶見黃金榮擺起架子了,心中很不痛快,但招兵容易求將難,為了這不能不破的要案,他此時也只好委屈求全,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明天聽迴音。” 上海法租界赫赫有名的“西探1號”,親臨蘇州移樽就教,給黃金榮掙了多大面子,可為何他要半吞半吐,不當場拍板? 原來,黃金榮是一個精明的人,他搭足架子,一則是藉此抬高自己在公董局和石維耶眼中的身價;二則他還想聽聽老婆林桂生的意見。林桂生雖是女人,可心機狡詐,智敏過人,更勝黃金榮一籌。黃金榮對她言聽計從。黃金榮走出天香樓便徑直回家找老婆商量。 林桂生相貌平常,身材矮小,身著白底小花的對襟衫褂,不施脂粉,倒也蠻有精神。黃金榮說起此事後,林桂生不假思索,脫口便說:“金榮,這是個好機會,應該去。” “好,明天我就去答覆。”見妻子允諾,黃金榮更是信心百倍。 “慢,”林桂生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石維耶急著請你出山,可見他手裡案子棘手。你要在法租界振家興業,烏龜爬門檻就看此一番了。”  '返回目錄'  
領教黃公館的世面(3)
“你的意思?” “你就對石維耶說,你辦案全仗底下的人多,這些人要吃飯,要開銷,巡捕房也包不下,就讓公董局準你在法租界開個戲館,安頓底下人!” “這個條件恐怕難辦到!洋人的那套章程……” “章程?”林桂生輕蔑地撇了撇小嘴,“這章程是死的,人可是活的。石維耶不答應,你就拆他的臺!”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