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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微微嘆氣,長睫蓋下,隱去眸中的複雜。站在她另一側的絕美女子突然冷笑,拂袖便走。
“吉祥姑姑——”女子拉拉如意的袖子,低聲問,“吉祥姑姑怎麼了?”
“年嬪娘娘,其實這沖茶之法是吉祥教奴婢的。”如意輕聲道。
宮裝女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院外那抹倩影一眼。
這宮裝女子正是璇璣。
這兒是鳳鷲宮。距和她與皇帝從麒園脫險已經數天。她知道皇帝愛喝如意沏的茶,便尋著個空子,讓蝶風請如意過來教她,吉祥正與如意在一起,兩人便一道過來了。
這短短几天裡,又發生了些事。
安瑾沒有搬進鳳鷲宮。據說,後來皇帝讓內苑女官查清,確是安瑾婢女滋事在前,安瑾自請降一級為嬪,仍住秋螢軒。
只是當晚,皇帝卻宿秋螢軒,但同時,內務府總管徐熹奉了皇帝的旨意賜了大批珠寶給鳳鷲宮年嬪。
宮內外對那瑾嬪固然敬畏,對這年嬪倒不敢再輕視。畢竟她父親位高權重,現在太后似乎也無甚刁難動靜。傳言她性子不好,雖得聖寵,卻又常惹皇帝生氣,但聖意難測,是以宮內對這年嬪娘娘也便像那“聖意”一樣,不甚分明——不敢分明,怕拿捏不好,惹怒了皇帝。
那晚,隨賞賜而來的還有一顆藥丸,當然,那枚秘密的藥丸只有璇璣知道。
她的守宮砂在翌日神秘消失。
少了一個讓人詬病的危險,只是讓璇璣深惡痛絕的是——紫寧王爺沒有離開帝都,因為玉致公主即將回宮。玉致公主是先皇唯一同胞親弟的獨女,那王爺多病早逝,王妃竟然自刎殉夫,生死相隨。
先皇與其弟感情篤厚,對玉致自幼失怙特別憐惜。
這玉致公主便也被收在太后膝下撫養,先皇對她視為己出,比自己幾個親生女兒更疼愛數分,是宮內最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
可嘆小公主身子骨卻與其父一樣,天生孱弱,早在數年前被送到武林泰山北斗的名劍山莊拜師學藝,習武以強體質。
她這一去便是三年。太后親自請旨皇帝,說紫寧王爺與玉致公主感情向來親厚,皇帝微一沉吟,便讓紫寧王爺多留些天,與公主一聚再走不遲。
而關外也有急報傳來,說匈奴在邊境有蠢蠢欲動之勢。邊關除去慧妃之父容將軍還在駐守,其他兩員大將太后親弟溫如凱與年相義子已經被皇帝急召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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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煙嫋嫋,璇璣想起那天在麒園——
她在龍非離耳邊說的那些話,彷彿被雨水衝去,不留痕跡,他沒有回應,只在她身上刻下印記。
她腰間的束帶被他有力又靈活的手挑開。她顫抖得快要暈厥的時候,他卻住了手。
她從他懷抱的間隙裡所探看的情景,她發誓這一輩子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深藍色的花樹下,無數的狼像潮水一樣聚集。成千上萬的狼,厲齒銳爪,嘶吼著,虎視眈眈盯著他們所處的樹。
“它們要做什麼?”她顫抖著問把她摟在懷裡的男人。
他淡淡道,“膜拜。”
他的語氣讓她自在了些許,他剛才的怒意彷彿不過是她的一場錯覺。
“膜拜你嗎?”
她發現他對她雖多是冷漠,但她的話似乎經常能愉悅到他。
他挑眉而笑,好一會,才說,“是這紫蘇樹。”
“紫蘇?”
璇璣奇怪,他是說這些藍花嗎?這種花兒原來叫做紫蘇?
“紫蘇不是這樣的啊!”她脫口而出。
這絕對不是她在現代所認識的紫蘇炒田螺的紫蘇。
“你還見過別的紫蘇?”龍非離輕笑。
“就是炒田螺的那種。”她弱弱地說。
“什麼是田螺?”
“。。。。。。皇上,你當臣妾沒有說過。”
“你似乎認識不少奇怪的東西。”
“臣妾的夫子教的。”
“哪一天,朕得讓年相把你家這位夫子請過來,這大隱隱於市不假。”龍非離似乎饒有興致。
璇璣黑線——哪裡去找這位子虛烏有的人給你,看來改天她得找上她那位據說是位高權重卻不知何原因一直把女兒置於深宮不管不顧的爹好好談談這年家夫子的問題。
“還是別了,皇上,臣妾這夫子可能是瘋子。”
“。。。。。。”
“你剛才說它們是在膜拜這樹?”她驚詫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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