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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纖弱的身影,看上去像一男一女,正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向山上走來。朦朧的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拖拉扭曲地投射在山石上,像變換的魔影時長時短,時粗時細。女人一口柔軟的蘇州話,正對著男子說著。李影聽不太懂,卻見楊頡正一臉親切的聽著。
“阿同,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急著走?我的腿走不動了,快累死了。”女人一邊說,一邊坐在石階上。
阿同也挨著女人坐下來,說的卻是一口標準的北平語:“翠花,再堅持一會兒,過了這道山樑,就有人家了,我們就可以僱人走。只要12點之前走出這個山,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怎麼?李學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不會追殺我們?”翠花輕聲地問,聲音裡並沒有害怕。
“李學容?!他?!哼!”阿同冷笑一聲,“他能活過今晚就算他命大!即使有命活過今晚,他也不過是隻掉了牙的病貓,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怎麼?!今晚有人要殺他?誰?!他不是你們的連長嗎?”翠花問道。
“誰?石豐天,不,不是他,是他引來的日本人。”阿同陰冷著臉繼續說,“石豐天這次回來,可沒安好心,他要把這些東西送給日本人領賞。他揹著李學容對著幾個排長連副封官許願,已經把幾個人拉過去了。幾天前他們攛掇著李學容到曹家坡搶劫,本就是借刀殺人,誰不知道曹家坡是南八爺的地盤?”
“南八爺是誰?”翠花問道。
“是個姓南的八路,帶著一些人收編了這一帶的土匪,聽說打仗可厲害呢,小鬼子都不敢惹,大家背後都這麼叫,連一些特務鬼子都知道這個名字。”
“李學容怎麼就不知道呢?”
“李學容整天想著蔣委員長的委任狀,他知道個屁。”阿同憤憤地說,“那個賀京湘是什麼東西?整個拿支雞毛當令箭,只有李學容這傻瓜才會聽他的,我看他還不如石豐天來的實惠,至少人家日本人就在北平,在咱眼皮子底下,蔣委員長呢?他老人家可遠了去了。”
“阿同,話不是這麼說,蔣委員長再遠,也是中國的委員長,日本人再近,也是外來的,是侵略我們的,是來殺我們的,搶我們的國家的。我的爺孃就是在上海給日本人的飛機炸死的,我所以嫁給李學容就是看他能帶兵打鬼子,要不是你說帶我去找打鬼子的隊伍,我才不會容你沾便宜哩。”
“打日本鬼子?!說說容易,真打,除了有八爺的本事,誰敢?李學容這麼多年殺了幾個鬼子?行了,我們先走出去再說!到了外面,你要是非得殺鬼子咱就找八路去,不知道人家收不收我們呢!”
“只要我們真心殺鬼子,沒個不收。你說李學容活不過今晚是怎麼回事?”
“哎,這也就是我命好,要不然非得和他一樣給人宰了,你呀,還不定被誰搶去怎麼樣了呢。我一個老鄉,跟我過命的交情,知道了石豐天的計劃,今夜的慶功宴就是他李學容的鴻門宴,聽說日本人要在今晚動手,如果李學容不答應,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什麼?!日本人要殺他?!”翠花一驚,大聲地說。阿同趕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向山下看了看,“幹嗎這麼大聲,要死人的!”
翠花低聲地說:“我們是不是給他透個信再走?好歹他也有抗日的心,莫真的讓日本人給殺了。”
“你怎麼說?”阿同狠狠地陰笑著,“就說我要背叛你了,心裡過意不去,特來告訴你日本人要殺你。”話語中充滿酸酸的味道。
“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已經到了這地步,我又能怎麼樣呢!唉!但願你能真心地幫我殺鬼子,我死了也心甘了。”翠花悠悠地說。
“明月高山為證,我阿同發誓,今生今世一定會對蘇翠花真心相好,幫她完成心願,如有半點食言,讓我命死當場。”阿同一邊站起來一邊把手舉在胸口說。
李影聽著阿同的誓言,心裡暗罵這個阿同狡猾,翠花要他殺鬼子以報家仇,他卻變成了對翠花真心相好,完成翠花的心願這麼籠統的說法,食言卻要命死當場,這會估計不會馬上打雷劈死他,過了今夜,這個誓言也就沒意義了。
翠花用手擋住阿同的嘴,輕聲說:“只要你是真心的,不用發這毒誓嘛。我們走吧!”
阿同一手攙著翠花,一手拎著一個花布小包,正要抬腿上臺階,就見旁邊草叢中一動,一道閃電夾著一道涼風在眼前一晃,感覺脖子上一冷,一下栽倒,身子沿著山路滾了下去。翠花也同時被人連肩帶背砍成兩半,鮮血迸撒一地。兩個草人在倏忽之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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