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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道輔和范仲淹等人來到中書時,宰相呂夷簡已經等在那裡,顯然是有備而來。孔道輔一上來就質問呂夷簡說:“大臣對皇后來說,就像兒子對待父母一樣。父母不和,可以勸他們和解,怎麼能只順從父親一面而不要母親呢?”呂夷簡爭辯說:“廢后一事,不是本朝首創,古已有之,漢朝和唐朝都有先例。”孔道輔怒斥道:“大臣應該引導君王為堯、舜那樣的聖主,為什麼偏偏要引漢、唐失德事作為標準?”
群臣隨即一哄而上,紛紛指責呂夷簡。呂夷簡招架不住,只好拱手說:“各位還是去見陛下力陳吧。”然後匆忙離開。
第二天,孔道輔等人入朝,準備召集百官,與呂夷簡當廷爭論。然而,宋仁宗的聖旨突然到來,說“伏閣請對,盛世無聞,孔道輔等冒昧徑行,殊失大體”;將孔道輔和范仲淹貶黜出京城,其他進諫大臣罰俸半年。廢后之議因此而定。
然而,仁宗何以最終贊成廢后之議?關鍵之一實乃臺諫之介入。廢后本是仁宗自己的家事,儘管在家天下的時代,皇帝家事即是國事,大臣僚佐皆可參與,但最終的主導者仍應是皇帝本人。臺諫不僅累章論奏廢后是失德之舉,如此再三,反倒更刺激了仁宗的獨尊意志。就仁宗來說,顯然不願剛擺脫太后的陰影,又重陷大臣的掣肘。事情發展至此,廢后與否已非正題,仁宗欲藉此立威逞強,才是題中真意。與廢后接踵而至的貶黜臺諫,其意也在於此。儘管臺諫大臣曾經力諫劉太后還政、為仁宗謀取一人獨尊的權力,但他們同樣想把仁宗納於自己所代表的意理權威之下。這種局面,正是一人尊疆的尊王理念與公罪不可無的自我期許間存在著無可避免的矛盾性。
結果是,廢后之事起初於仁宗本無可無不可,然而臺諫介入、對他施以壓力,加上旁有宰臣、內有宦官對他煽動挑撥,使其廢后之事勢成騎虎,不得不為。廢后之事實際演變為宰執與臺諫兩大集團的政治爭鬥,困撓北宋一朝的黨爭也由此揭開了序幕。
綜上所述,宋仁宗郭皇后被廢事件,是北宋朝廷各種矛盾交織的結果,也是宋仁宗長期被壓抑的情感的一次爆發,是他為了張顯權力所作的決定。劉太后在世之時,對仁宗在生活上管束甚嚴,在政治上也多有壓抑,仁宗的不滿在內心醞釀,但緣於孝道與親情,他只能隱忍不發。太后去世後,仁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滿的情緒猛烈迸發,郭皇后被廢事件成為一個突破口。因此,仁宗廢郭後,與其夫妻感情的變化有關,但更主要的是緣於對母后主政的不滿,對“一人尊疆”的渴望。仁宗力圖擺脫劉太后的陰影,使自己的權力得以張顯,這本是政治的需要,但卻以皇帝家事的形式反映出來,而皇帝的家事又不單純只是家事,於是士大夫們交相論列,引發了一場宰執集團與臺諫集團的*。結果是仁宗雖然成功地廢除了郭皇后。
《中國曆代黨爭》第五章(6)
宋仁宗皇后郭氏被廢后,後宮中最高興的就數尚美人和楊美人。宋仁宗也加倍寵幸二位美人,晝夜廝混在一起,搞得上朝都神情恍惚,致使政事荒廢。仁宗的另一個養母楊太后聽說後,命宋仁宗將尚楊兩美人送出宮去。宋仁宗頗為不捨,表面應付楊太后,但暗中卻照舊寵幸美人。楊太后便下令宦官閻文應送二位美人出宮。閻文應先去勸說宋仁宗,宋仁宗不勝其煩,勉強答應。於是,尚美人被逼入洞真宮出家作了道姑。楊美人也被別室安置,從此無緣再睹天顏。
雖然此時劉太后已死,宋仁宗完全親政,但在立皇后的事情上,他始終不能如願。當時,有女子陳氏進宮,宋仁宗十分喜歡,想立她為皇后。可是陳氏是壽州茶商之女,父親靠捐納才謀得一個小官,出身低賤。翰林學士宋綬勸說道:“陛下若以賤者正位中宮,不就與前日詔書所言背道而馳了嗎?”宰相呂夷簡等人也紛紛勸說。宋仁宗不得已,只好選宋初名將曹彬的孫女曹氏入宮,第二年立為皇后。曹氏時年十八歲。曹氏的弟弟便是傳說八仙中的曹國舅。
因為立後始終不能如意,宋仁宗也不大喜歡曹皇后。這時候,他又想起了廢后郭氏。畢竟郭氏是他的原配,他對廢后一事開始覺得愧疚。郭氏此時已經出居瑤華宮,宋仁宗就派人到瑤華宮慰問郭氏,賜號金庭教主、衝靜元師,又賞賜樂府給郭氏。郭氏久居別宮,孤獨寂寞,突然看到皇帝派遣使者前來問候,不由得悲喜交集,於是親自和答樂府篇章,詞極悽惋,催人淚下。
宋仁宗看到郭氏的和詩後,思念加深,愈發覺得割捨不下,於是密召郭氏回宮。不料郭氏卻是個有氣節的女子,認為皇帝如果再召見她,必須要百官見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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