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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阿郎就暫時在“萬利棧”留了下來,替店裡幫忙招呼客人,做做工,算是抵償欠下的房飯錢。
這天。
中午剛過,日頭像火傘般烤得人渾身在冒油汗的時候,西邊上的天空突然起了一大片烏雲。
雷聲隆隆!
風聲呼呼……
官道上的黃泥沙陣陣捲起,直往“萬利棧”裡落。
江阿郎連忙去關上門閂上窗!
一道電光閃過,一聲焦雷爆聲!
嘩啦!嘩啦!
暴南傾盆瀉落!
下雨了,官道上的泥沙,再不會隨風飛揚了!
於是,江阿郎便去開啟門窗,讓風雨的涼氣來驅散屋子裡的悶熱!
驀地,東頭數十丈遠的官道上,傳來了一陣奔雷似馬蹄聲,七八匹健馬冒雨飛馳而來!
是八匹馬,眨眨眼工夫已飛馳到“萬利棧”門外,勒韁停馬,馬上是八個黑衣壯漢子,全都渾身溼透;成了落湯雞!
八個黑衣壯漢子下了馬,將馬韁繩拴在門外的木樁上,一窩蜂似的湧進“萬利棧”內。
這種情形在“萬利棧”而言,過路客走到這前不把村,後不把店的荒野地方,碰上一場雷頭暴雨,在這兒停下來,避避雨,隨便吃喝點兒什麼,等雨停了再上路,可說是司空見慣常有的事!
江阿郎開始忙起來了,上前招呼客人,遞手巾倒茶:“請問,八位要吃喝點兒什麼?”
“別問了,撿你們店裡最好的酒菜送上來就是了?”
一個像是為首的壯漢用手巾抹著頭臉上的雨水說。
江阿郎答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向廚房去,不大一會兒工夫,送上了兩壺酒,四碟子鹹菜。
一個壯漢子搶先抓起酒壺,一仰脖子,呼嚕嚕地喝了一口,雙眼倏地一瞪,望著江阿郎說:“這就是你們店裡最好的酒?”
江阿郎點頭道:“是的!這正是我們這兒最好的酒了……”
“呸 ……”
手一揮,“叭”地一聲,酒壺摔在地上酒撒了一地,酒壺雖然是銅的,但也摔爛了!
江阿郎的臉色,突變了變,腳下後退了一步!
那壯漢子卻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江阿郎的胸前的衣襟,粗魯地罵道:“他媽的,小子你想找死麼……”
江阿郎臉都嚇白了,身子直打哆嗦:“大爺……”
為首的漢子見狀,立刻沉聲叱喝道:“老三放手!”
被叫做“老三”的壯漢子楞了楞,鬆手放開江阿郎的衣襟。
氣憤地說道:“老大你不知道,這小子拿滲了水的酒賣給咱們……”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老大眨了眨眼睛道:“這與他何關,他只不過是個夥計,你怎麼能怪他,怪他又有什麼用?”
老三點頭道:“老大說的是,我找掌櫃的去!”
他嘴裡說著,腳下已跨步朝櫃檯前走了過去。
老大突又沉聲說道:“老三,回來!”
老三停住腳步,回頭望著老大。
這時,店門外急步走進來一個年青的俊漢,左手拿著一柄帶鞘的長刀,一身青衣褲也是溼透,頭上臉上直往下滴水。江阿郎連忙向前招呼,照例的遞手巾、倒茶,然後請問要吃喝點什麼?
老大目光瞥視了年青的俊漢子一眼,望著站在櫃檯裡面的元瑞問道:“你是老闆麼?”
“是的。”
田元瑞點頭拱手含笑道:“大爺您有什麼吩咐?”
老大說道:“咱們老三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你怎麼說?”
“小店的酒都是從五十里外的鎮上買來的,也都是原封貨,絕對沒滲水!”
“你這是實話?”
“句句都是實話!”
“你們有幾種酒?”
“兩種,燒刀子和太白酒。”
“賣給我們的是什麼酒?”
“是燒刀子。”
這時,那個老三因為老大已經在和掌櫃的理論,他便默默地走回原位在長板凳上坐了下來。
老大回手由桌上拿起另一壺酒喝了一口,品嚐品嚐,轉向老三說道:“老三,將就點兒吧,要喝好酒等到了前面城裡再喝好了!”
老大這麼一說,老三也就沒有吭聲再說什麼。
老大又轉向江阿郎說道:“小二,你再拿兩壺燒刀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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