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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回國避戰。我的祖上將那些原料加價賣出去。等大戰結束後,他們將那筆款項如數交給了回上海的美國大班。這就是我們的家傳。如果我為挪頓公司工作,也會繼承這種忠誠。”
那個人力資源部的總監看了簡妮一眼,在他眼睛裡看不出一點點答案,不過,簡妮認為這個忠誠的故事應該在人力資源部經理心裡留下印象,她不相信會有許多人在面試時能說出這樣的故事。她盯著他的眼睛看,他卻避開,只是說:“好了,王小姐,謝謝你來面試,我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結果。”
簡妮站了起來,腳再次痛得象刀割,但她微笑地向那個人力資源部的經理握手告別。然後輕快地走出那間小會議室。
一星期以後,挪頓公司通知簡妮去參加總經理的面試。那一次,簡妮仍舊穿那雙高跟鞋,但經過一個星期天天穿高跟鞋的鍛鍊,簡妮腳上那些容易磨破的地方,都已經起了薄薄的繭,再穿著它經過長長的地鐵通道,簡妮也能走得和別人一樣鏗鏘有力。
總經理長著一雙銳利的灰眼睛,就象美國郵政標誌上的那隻鷹。
“Tim Muller。”他向簡妮伸出手來。
“Jenny Wang。”簡妮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有力,她的手也很有力。
總經理只有一個問題,毫不客氣的問題,他用帶著德國口音的英文問:“你沒有任何工作經驗,而這個在華總經理秘書,當然忠誠是重要的,要不然我們可以用中方的秘書,不必從美國帶秘書過去。但是,它也同樣是需要豐富工作經驗和人際技巧的職位。你能為我們帶來什麼?”
“我除了上海的故鄉背景和我家族140年在上海洋行與美國大班公事的經驗,是一張白紙。挪頓的風格就將成為我的工作風格。我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忠誠的,不怕吃苦的,為挪頓量身定做的好秘書。一個完全融入挪頓風格,又與當地在交流上沒有障礙的好秘書,這就是我相信自己能為公司帶來的好處。”簡妮說。
在簡妮向總經理告別的時候,她越過他的肩膀,看到窗外的哈德遜河,和河上的自由女神像。她笑著說:“只是離開這裡,會有點想念。這裡就好象是我的家了。”
Muller拉動了他薄薄的,堅定的嘴唇,臉色柔和了一點,他說:“你說對了,我當時離開這裡去上海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心情。”
簡妮終於等到了那個電話,裡面的聲音在確認了她就是簡妮。王以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Congratulations。”
簡妮安靜地聽完人力資源部的通知,說了“非常謝謝。”,然後將電話掛上。
她四下望了望,這裡都是她熟悉的景象,藍色的樓梯扶手,灰藍色的牆紙,壁燈,橡木茶几,電話邊上的記時器。從這裡往窗外看去,能看到院子裡白色的木頭柵欄,還有草地上曾經開滿白花的梨樹。現在,滿樹的花都謝了,它看上去就象一棵普通的樹,在美國明麗的陽光下一動不動。簡妮心裡浮現出一句話,“這就是命。”這是爺爺在電話裡說的。
第九章 簡妮的理想(11)
簡妮回到自己房間裡,掩上門。櫃頂上堆著她的箱子,一隻黑色的,是從上海帶來的,上面貼著一塊傷筋膏藥,代替行李牌,那是新疆風格。傷筋膏藥上寫著格林威治村的地址:維爾芬街19號。另一個箱子是紅色的,是範妮留下來的。把手上還留著範妮寫的行李牌,也是維爾芬街19號。簡妮四下裡望了望,突然一下子向後,重重地仰面躺倒在床上。這是她忘情的方式,只有在高興得發瘋的時候,她才敢於向後仰倒在自己床上,完全忘記警惕與猜疑。
初夏溫暖的氣息從敞開的窗縫裡獵獵有聲地撲了進來,那是美國大地充滿陽光和新鮮樹木氣味的氣味,陽光下,高大的綠樹在浩蕩暖風中婆娑繾卷,河水在粼粼閃光。簡妮正坐在Ray旁邊的副座上,他們的車正在小鎮之間的公路上向曼哈頓駛去。地域公路不象高速公路那樣單調,沿途他們能看到許多漂亮的庭院,草地邊緣圍著的一圈小花盛開著,象小女孩領子上的蕾絲,旗杆上掛著的彩色風向標,不停地旋轉著。陽光在殖民式的灰色屋頂,教堂頂上的十字架,以及庭院裡小遊泳池那藍色的水面上閃閃發光。Ray還是從前的老脾氣,他不喜歡走高速公路,喜歡穿過一個個小鎮,最後快到華盛頓大橋的時候,在最後一個高速公路的入口處再上去。穿過學校的時候,他們看到一隊隊穿了深藍色運動服的孩子在淡綠色的操場上打籃球,星條旗在深深的藍天上,顯得很般配。簡妮想起上海的美國總領事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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