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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苦盡甘來,生計再也不必憂愁了。可是,每當下午時分,茶客稀少的時候,李嘉誠就會躲在樓下的角落,從懷裡掏出父親生前留給他的一冊《千家詩》,悄悄地看著。他知道即便春茗茶樓再好,這裡也不可能是他的人生終點。李雲經曾經告訴過他:“阿誠,到什麼時候你都不要忘記,咱們潮州李家可是讀書的人家。儘管如今是戰亂年月,咱們逃到香港你不能再讀書了,可我要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還是想讓你進學堂的。”
14、替舅父做事,進入鐘錶行
春茗茶樓門外是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
香港狹窄的街道上不僅有人力車,還有在潮州極為鮮見的小汽車。尤其是那些趾高氣揚的英國人,混雜在穿灰布服飾的中國人中間,十分顯眼。李嘉誠在緊張忙碌過後有時會陷入思索,他已經沒有了最初找到謀生出路的喜悅,開始為自己的前程感到苦惱。特別是想起父親對自己的叮囑,回憶起少兒時在潮州面線巷那飄著桂花香的小院,以及爺爺留給爸爸和家人那間書房,都讓李嘉誠感到茫然。
有一天,李嘉誠呆呆坐在天邊斜陽的餘輝下,腦際裡浮現的竟是不久前在這茶樓一個雅座裡的場景。那天,他到雅座招呼一位衣著古樸的老顧客。儘管香港到處都是西裝革履的人,可在茶樓裡也時常遇上一些復古派的廣東客人。而李嘉誠負責上茶的這位老人,還是一位盲人。不過李嘉誠自進入春茗茶樓以來,知道只要是客人,都要一視同仁。即便落魄的茶客他也絕不輕視。也許正因李嘉誠待客的熱情和周到,那位一直坐在太師椅上默默吃茶的老者,忽然拉住了李嘉誠的手,開口說話了:“伢仔,我什麼也不要你的,就想給你看看面相,如何?”
“給我相面?”李嘉誠在茶樓打工半年有餘,每日都是早來晚歸,勤勤懇懇地禮貌待客,已經贏得老闆和客人的一致稱許。也是在這半年裡,李嘉誠在春茗茶樓見識過世間的各種人物,無論是來自上流社會的大賈巨亨,還是住在香港“籠屋”中的苦力,李嘉誠都陪著笑臉迎來送往,可是,他從沒有在茶樓裡遇上會相面的“星命術士”。李嘉誠哪敢在茶樓開業的時間與客人閒聊,於是他慌忙謝絕說:“不敢不敢,這位大爺,我可是個跑堂的小夥計,怎麼敢勞駕老先生看相呢?再說,萬一讓老闆見了,豈不要炒我的魷魚嗎?”
“伢仔,你莫要慌嘛。我是不要你相面錢的哦!你們老闆那裡,我會說話的,諒他也不敢不給我的面子。”這位盲眼老人固執地拉住李嘉誠的手,認真地說道,“你也許不知我是誰,告訴你,能讓我看相的人,在香港可是鳳毛麟角呢!今天你遇上我,也就是你的造化了!”
此前,李嘉誠在香港的黃大仙、大笪地和北角等地,都曾見過地攤前的街頭相士。可是李嘉誠從不相信這些占卜者報出的吉凶資訊。他甚至認為如果蹲在地攤前的江湖算士們真能占卜人的吉凶禍福,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能未卜先知自己的前程呢?如今這位老者非要給自己看相,李嘉誠想一個眼睛都看不見的人,又怎麼能給他看面相呢?
李嘉誠是個性格溫順的人,凡事他都不想拗著他人,見老人對他如此認真,索性就任其擺佈好了。他任由老人閉著眼,用兩隻乾枯的手,在他臉上左右撫摸起來。不料老人的手剛在他的前額摸過,就驚叫了一聲:“伢仔,你可不得了啦呀!我的天,原來你是個大命之人啊。乃是上天水星轉世。如今你的天庭雖然飽滿,可是,仍然不到發跡之時,所以你如今困在水中不得施展呀。”
李嘉誠嚇了一跳,他聽不懂老者的一番話,只是怔怔地呆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老人繼續撫摸李嘉誠的鼻子,眉骨、口唇、兩耳和下巴,依次反覆,摸了再摸。老人口中唸唸有詞,繼續驚訝地呼叫說:“在當今香港,我從沒有遇上像你這樣的大貴之人。我敢斷定,只要你跳出眼前的困境,將來肯定一片光明。只是為這眼前的困厄之運,你至少還要苦苦掙扎幾年光景呢。伢仔,你現在是一條巨龍困陷在水中啊,遲早有一天我相信你會發跡的!”
老人的話,李嘉誠雖然將信將疑,對自己目前的狀況更加困惑。他不明白自己的前程究竟在哪裡?隨著在春茗茶樓跑堂的時間越久,越讓李嘉誠感到庸庸碌碌和無所作為。雖然茶樓的生意越好自己能拿到的小費越多,然而讓他發愁的是,莫非自己將來就這樣在茶樓裡奔跑一輩子嗎?眼前儘管可以維持家中的溫飽,然而這種日子越過得平安,越在悄悄遠離父親生前對他的要求,這讓李嘉誠心中非常不安。
李嘉誠的床頭放著一本詩集,那是李雲經在世時親筆抄寫的一些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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