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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保臺”許諾,唐景崧的計劃再次落空。連番打擊讓唐景崧意識到,想要藉助外國力量阻止日本已然無望,割臺特使李經方也已登船起程,想要保臺,唯有靠臺灣自己。
就在唐景崧於臺北淡水基隆間往來奔走時,方有財已從臺南趕回,再一次把那輛漂亮的英國式四輪馬車停在了巡撫衙門前。唐景崧貓著身子鑽進馬車裡,頓時驚呆,也明白了方有財為何堅持要在車裡相見——馬車對面,劉永福赫然在座。
“維卿。”十年了,劉永福仍是那略帶沙啞的聲音。
“淵亭。”唐景崧的嗓子有些乾澀,神情卻是波瀾不驚。
方有財一如三人初次見面時那樣坐在兩人中間,笑道:“二位故人重逢,客氣話就不必說了;撫臺大人啊,我這是偷著才把大帥從臺南運到臺北,您可千萬不要怪罪啊!”
唐景崧勉強一笑,道:“二位一路辛苦,此等小節,無須苛求。”
方有財直截了當道:“自守保臺迫在眉睫,二位乃是臺灣文武樑柱,也曾同心協力共抗法國人;而今倭寇犯臺在即,臺灣存亡與否,全在二位身上啊!”
“只要我劉永福活著一天,黑旗軍決不離臺!”劉永福字字鏗鏘,也向唐景崧表明了態度。
“守臺之要,在於各司其職,臺北、臺中、臺南,缺一不可,大帥責任重大,切不可再像今日這般私離駐地啊!”唐景崧半開玩笑道,那種不冷不熱的官腔讓劉永福很不舒服。
唐景崧又道:“朝廷已經把臺灣的上書統統駁回,割臺特使也已上路,日本接收臺灣的軍艦很快就會到來。日本在得悉我臺灣軍民據地自守的訊息後,必定以武力犯臺,他們有兩條路可以走:其一,從海上在臺北附近的澳底、基隆、淡水等港口登陸,如此便可直接進犯臺北;其二,攻佔澎湖列島,封鎖海面,切斷臺灣與大清國本土的聯絡,使臺灣真正成為一座孤島,瓦解我軍民守臺決心。如今形勢尚不明朗,臺北扼守門戶,臺南據守澎湖,兩地皆不可偏廢,故我與淵亭各守一處,方為萬全之策。”
唐景崧說得都是實情,可劉永福也很清楚這只不過是唐景崧害怕自己北上後搶了他在臺北兵權而新增上去的理由;臺灣是中國最早修建鐵路的省份之一,運兵之便利遠勝國內,什麼各司其職、不可偏廢、萬全之策,不過是在警告我劉永福老老實實的呆在臺南,不要插手臺北防務。
方有財見劉永福沒有話說,怕冷場,連忙道:“救亡圖存一事,臺北可有定論?”
唐景崧道:“滄海及臺灣眾士紳已有定議——救亡圖存,當統一號令,臺灣各路人馬一律以‘黃虎’為戰旗——”說到這兒,唐景崧看了劉永福一眼,方有財心頭卻是“咯噔”一下——黑旗軍如果不遵從臺北號令繼續使用七星黑旗當戰旗,就會成了不遵號令的把柄,這個唐景崧,大敵當前,還不忘刁難劉永福!
“究竟用黑旗還是黃虎旗,就看你劉永福的態度了。”唐景崧心道,他沒有把話說破,繼續道:“眼下臺海戰局不明,若日軍從澎湖進犯臺南,我自會親率大軍南下與淵亭並肩作戰!”
方有財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話已說開,方某也就直言了: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方某懇請二位念在曾經共抗法國人聯手殺敵的情義上,精誠團結、同舟共濟,為臺灣,也是為了二位的前途,化干戈為玉帛,齊心保臺!”說罷,伸出了右手。
“啪!”劉永福伸出大手,瞅準了方有財胖胖的手背重重一掌。方有財齜牙咧嘴地瞅了唐景崧一眼,唐景崧猶豫了一下,也把手蓋了上去。方有財拿左手將劉唐二人的手夾在中間,用力搖了幾下,笑道:“老方我又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哈!”
第16章 臣心何在 山河夢碎盡飄搖(2)
劉唐兩人四目相交,卻又很快錯開,同時抽回了右手。
馬車起行,外面下起雨來,劉永福怔怔地望著窗外——他和方有財都很清楚,這次匆匆一晤,只不過是因了方有財的面子做個姿態而已,臺北各路守軍仍舊掌握在唐景崧手中,他既不會請黑旗軍北上助戰,更不會把手中的人馬交給劉永福指揮;表態,只是想堅定唐景崧守臺抗日、救亡圖存的決心,儘管兩人都知道唐景崧是個幹吏卻非良將,可只要他能在臺北堅守一陣子,臺灣局勢就有扭轉的可能。兩人只希望日本人的大炮能把唐景崧轟醒——沒有黑旗軍,只靠臺北那些散兵遊勇,根本無法與日軍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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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雨方歇,兩個身披蓑衣、頭頂竹笠的男子一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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