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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橋戰役、天目山三次反頑到蘇中的七戰七捷,粟裕已指揮了不少戰役,可是對將要打的這一仗,卻感到異常緊張。對於薛嶽慘淡經營的這次冬季攻勢,陳誠是寄予厚望,他不無自信地宣稱:“兩個月內消滅蘇北共軍,五個月內在軍事上解決整個中共。”不能認為這位國民黨軍的陳參謀總長是毫無根據的吹牛,眼下整個華東戰場上的主客觀態勢是如此懸殊,我軍不論在數量上還是戰略位置上都處於明顯的劣勢。敵人已對我們形成半圓形包圍,蔣家王朝的五大主力①中有兩個——整編第七十四師和整編第十一師調到了蘇北戰場,我軍確實被動呀。
這一仗是我軍擺脫被動奪取戰場主動的關鍵一仗,只能打勝,不能打敗。
這一仗也是山東、華中兩野戰軍合併後共同作戰的第一仗,打勝了,兄弟部隊之間就產生了彼此信任;打敗了,上下之間和兄弟部隊之間就容易相互埋怨。毛澤東正是深深瞭解這一點,才來電嚴令:“只許打勝,不許打敗……
“慎重初戰”,粟裕心裡反覆思索,不由自言自語:“慎重,慎重,再慎重!”
越想責任越重大,粟裕不由地披衣起床,點燃蠟燭,又一次走向他房間的那幅作戰圖。
作戰圖上已經標上了敵我各部隊進攻的路線。我部隊尚未到達指定位置,敵人已先行一步佔領了陣地。12月13日,敵右縱隊整編第十一師先頭已佔領曹家集、高圩,左縱隊整編第六十九師已佔領曉店子、嶂山鎮。
粟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忽然,門“吱呀”聲響,陳毅揉著眼睛走進來。
“粟裕,天都快亮了,你還沒睡?”
“蔣介石不批准嘛!”粟裕笑道,“戴之奇和胡璉為其主子還真賣命,這下我們要奪回陣地,得付出代價呀,軍長。”粟裕依然按從前的稱呼叫陳毅。
陳毅從兜裡摸出他的大煙鬥,點上火,“噝哈”吸了一口。走到地圖前。
“你看,整編第十一師這可是陳誠賴以起家的本錢,蔣介石稱它為”五大主力“之一,部隊全部美式裝備,戰鬥力不弱。師長鬍璉目空一切,不可一世。這小子是職業軍人,狡猾詭詐,這次前進比較慎重。”
粟裕接過來說:“可戴之奇這小於是國民黨三青團的,是蔣家父子的死黨。說不定早已向蔣介石報過功了。蔣介石也一定會說,好好幹吧,黨國不會虧待你的。”
“這就叫主有所求,臣有所獻。15日蔣介石要召開國民大會了,怎麼著也得有點戰果在大會上炫耀。”
“我們這叫成人之美。”
陳毅看了粟裕一眼:“我看就命令部隊切斷戴之奇和胡璉的聯絡,先殲滅戴之奇,回頭再好好收拾胡璉,你看怎樣。”
“好!就先打戴之奇!”粟裕贊同道。
此時,東方發白,天快亮了,粟裕不由主地打了個哈欠。
這時,譚震林滿臉喜氣,走進屋來大聲說:“前線訊息,胡璉目前原地開槍、打炮,就是不向前進。”
“好!此戰老蔣輸矣。”陳毅說著,在手上叩了兩下菸斗。
粟裕精神一爽,一夜疲倦無影無蹤:“通知部隊,作好準備,明晨發起進攻。”
蘇北的冬季通常是遲到的,但12月的六塘河畔的原野,也已衰草枯黃,蘆花正白,滿目肅殺氣氛。宿北戰場角鬥的帷幕,就在這裡拉開了。
12月14日18時,攻擊開始。
霎時,炮聲轟鳴,震耳欲聾,爆豆似的槍聲一聲接著一聲,子彈“啾啾”
地尖叫著從頭飛過,迫擊炮落在湖田裡,掀起一片沙泥。
搶佔峰山,敵我雙方都知道其意義重大。
峰山是敵六十九師左翼預三旅旅部駐地曉店於的正面屏障,因而是敵重點設防的據點,由該旅副旅長兼七團團長親自帶著一個炮兵加強營,以山頂掘壕築圩扼守著。
為了確保攻山必克,粟裕命作風頑強的八師以二十三、二十四兩個團為突擊部隊,分兩路實行強攻。
從峰山南麓攻擊的是二十三團一營。部隊在蜿蜒的山溝中展開,並立即向山頂發起攻擊。當他們仰攻山頂時,遇到了嚴重困難。戰士們在毫無隱蔽的山坡上,冒著山頂守敵十多挺機槍和十幾支衝鋒槍的交叉射擊,硬是把敵山頂陣地前沿的鹿砦拉開一個缺口,然後一擁而進,卻又不得不跳進又深又陡的壕溝裡。敵人的手榴彈和燃燒手榴彈冰雹似的砸過來,儘管戰士們奮勇地用手榴彈反擊,但終因傷之過重,戰鬥組織已殘缺混亂,對敵山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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