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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最激烈的一天”裡,紅一軍團的阻擊陣地上到處響徹著紅軍幹部“一切為了蘇維埃”的呼喊。在密集的槍炮聲中,前沿的三團陣地再次被敵人突破,三團的紅軍官兵以慷慨赴死的勇氣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擊。在一、二師的接合部,敵人終於撕開了一個口子,紅一軍團的阻擊陣地被敵人三面包圍,二師的指揮所處在了一片槍炮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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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征 四(4)
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四團團長耿飈看見軍團保衛局局長羅瑞卿提著張開機頭的駁殼槍出現在陣地上。耿飈不由得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凌晨三時起,軍團保衛局組織了一支由“紅色政工人員”組成的戰場執行小組,這個小組的唯一任務就是在戰場上督戰。在阻擊戰已經白熱化的關頭,保衛局長的出現顯然不妙。果然,羅瑞卿直奔耿飈而來,他用槍指著耿飈的腦袋吼道:“為什麼丟了陣地?” 羅瑞卿在中央蘇區反“圍剿”作戰時負傷,至今腮上有一道傷疤,此刻這道傷疤令耿飈覺得格外異樣。耿飈說:“全團傷亡大半,政委負傷,我這個團長都和敵人拼了刺刀。在敵人十倍於我的情況下,接合部是在阻擊陣地上的官兵全部犧牲的情況下丟失的。”四團參謀長在一旁補充道:“我們正在組織突擊隊奪回陣地!”羅瑞卿仍是怒氣未消:“四團不該出這樣的事情!立即組織力量把陣地奪回來!”接下來他才緩和了話語:“中央‘紅星’縱隊才渡了一半!阻擊部隊必須堅持住!”他掏出一支菸遞給耿飈,“指揮戰鬥披著條毯子,像什麼話嘛。”警衛員趕緊解釋說:“我們團長一直在打擺子發高燒!”耿飈並沒有因為羅瑞卿語氣和緩了而輕鬆,他的臉色反而格外凝重了,他說:“這裡的每分鐘都得用命來換!”羅瑞卿沒再說什麼,轉身下了陣地,走了幾步回頭對耿飈的警衛員說:“過了江,給你們團長搞點藥。”
耿飈事後才知道羅瑞卿之所以怒火萬丈地衝上陣地的原因:從紅一軍團一師、二師失守的接合部衝進來的敵人,竟然一直衝到了紅一軍團指揮部的跟前。警衛員衝近來報告的時候聶榮臻還不相信,出去一看竟嚇出一身冷汗,國民黨軍端著刺刀已經從山坡下爬了上來。聶榮臻一面命令收拾電臺撤離,一面指揮警衛部隊反擊,並且派人去告訴正在另外一山窩裡指揮作戰的二師政委劉亞樓。派出的那個紅軍士兵在快速奔跑中草鞋被敵人的子彈打掉了,但是他的腳居然沒有受傷——聶榮臻後來回憶說:“這是我經歷過的最奇特的場面。”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一日中午,李德和博古到達了湘江東岸。眼前的情景令他們感到十分震驚:天上數十架敵機輪番俯衝,即使浮橋已經斷了,轟炸和掃射依然猛烈,江水不時地被激起數道水柱。湘江江面上漂浮著竹竿、木板、各種雜物以及人和馬的屍體。那些還沒有被炸斷的浮橋上擁擠著行進的隊伍,人聲馬鳴鼎沸,不斷又有人和馬跌入江中。在江邊的渡口處,除了等待渡江的人群外,還堆著沒有炮彈的山炮、印刷機、縫紉機、機床零件、行李、炊具、擔架……
指揮渡江的周恩來在混亂的人群中看見了毛澤東。頭髮長長的毛澤東向湘江岸邊走了過來。在環視了這個極其混亂的渡口之後,他對周恩來說:“恩來,我們到了。”周恩來說:“安全到了就好,立即過江吧”。
這時,從界首方向衝來的桂軍距渡口僅剩不足兩公里了。
敵人的子彈甚至已經打到浮橋上。
毛澤東走上了浮橋。
至十二月一日十七時三十分,軍委縱隊全部渡過了湘江。
但是,湘江以東,還有尚未過江的紅軍部隊。
沒能渡過湘江的是擔任整個中央紅軍後衛任務的紅五軍團三十四師。
十一月二十六日,軍委縱隊離開道縣,開始向湘江渡口方向行進,紅五軍團三十四師被要求留在原地“堅決阻止尾追之敵”,以掩護行動緩慢並且走了彎路的第八軍團,同時擔任整個中央紅軍的後衛。也許已經意識到在中央紅軍的最後擔任後衛的危險處境,命令還特別指示三十四師:“萬一被敵截斷,返回湖南發展游擊戰爭。”
紅五軍團主力部隊也要離開道縣了,軍團首長和三十四師的幹部們一一告別。那是一個悲壯而傷感的時刻,已經對三十四師的命運有了某種不祥預感的軍團指揮員在和三十四師師團幹部們握手時,依依不捨,叮嚀不止:“全軍團期望著你們完成任務後迅速過江!要把幹部組織好!把戰士們安全帶回來!”——無論是軍團長董振堂,還是三十四師師長陳樹湘和政委程翠霖,都雙眼溼潤。沒有人知道他們彼此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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