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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因為必須停下來開會。
五月十二日,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會理城郊一個草棚子下召開了。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地點,為的是容易對空觀察,避免遭到轟炸——想必會理會議召開的時候,從這個草棚還可以看見縣城方向冒出的滾滾硝煙。
中央紅軍渡過金沙江之後,敵情暫時得到緩解,但紅軍內部的不同意見產生了。導火索是紅一軍團軍團長林彪寫給黨中央的一封信。信的原始內容無從查詢,但眾多史料都引述了其核心內容:這段時間以來,部隊在雲貴川邊東奔西拐,行軍太多,走了許多不必要的弓背路。難道非走弓背不能走弓弦嗎?部隊已精疲力竭,再這樣下去會被拖垮。建議更換前線指揮,以改變目前的困境。毛澤東、周恩來、朱德應主持軍事大計,前線指揮最好叫彭德懷負責。
遵義會議之後,中央紅軍的行軍路線確實極其複雜曲折,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理解毛澤東的戰略意圖。會理會議上,毛澤東在發言中詳盡闡述了自四渡赤水開始,中央紅軍成功地運用機動靈活的運動戰,擺脫了國民黨軍隊合圍和追擊的過程。朱德和周恩來在隨後的發言中支援了毛澤東的觀點。但是,當彭德懷發言表示他也支援毛澤東的主張時,毛澤東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他批評紅軍中有人對失去中央蘇區不滿,在困難中產生了動搖情緒。彭德懷似乎能夠感到毛澤東的批評是針對他的,因為毛澤東的話表明他認為林彪是受人鼓動才寫了這樣一封信的。果然,當毛澤東面對林彪時,竟是一番語重心長,他說對林彪說:我們的戰略方針是對的,這一點不容置疑。渡過金沙江後,我們不是擺脫了國民黨的追兵嗎?不是實現了北渡長江的計劃嗎?下一步,要研究同四方面軍會合。為了實現我們的戰略目的,我們多跑一些路,走了一些弓背,又有什麼關係呢?打仗就是這樣,為了進攻而防禦,為了前進而後退,為了正面而向側面,為了走直路而走彎路。這不值得發牢騷講怪話。天下的事,有時並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你想這樣,卻偏偏一下子辦不到;等你轉了一圈回來,事情又辦成了。遵義會議後,軍事領導是正確的,要相信這一點,不要有懷疑和動搖。一直沉默不語的剛林彪想替自己辯解一下,毛澤東卻說:“你是個娃娃,懂得什麼?!”
彭德懷,這個耿直倔強從來不肯低頭的硬漢,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只要一回憶起會理會議上發生的事,便會心情沉悶:“當時也未介意,以為這就是戰場指揮唄,一、三軍團在戰鬥中早就形成了這種關係:有時一軍團指揮三軍團,有時三軍團指揮一軍團,有時就自動配合。”儘管彭德懷並不知道林彪給中央寫信的事,但在會上面對毛澤東的批評他沒有辯解——“當時聽了也有些難過,但大敵當前,追敵又迫近金沙江了,心想人的誤會總是有的……我就沒有申明,等他們將來自己去申明,我採取了事久自然明的態度……”但是,在以後的歲月裡毛澤東曾四次提到會理會議。直到一九五九年廬山會議召開時,林彪才表明:“那封信與彭德懷同志無關。” 三十五年後,為了新中國浴血奮戰了一生的彭德懷身陷囹圄,他在一份又一份的自述材料中寫下了這樣一句話:“從現在的經驗教訓來看,還是應當談清楚好。”
會理會議召開的時候,紅三軍團和幹部團對會理縣城的攻擊始終沒有停止。五月十五日,隨著一聲巨響,會理城牆終於被紅軍利用挖地道的辦法炸開了一個缺口。但是,由於守城的川軍還在大量灌水,爆炸的威力受到了嚴重減損,城牆坍塌出的缺口不大,雖然紅軍官兵拼死突擊,但是最終仍被川軍的火力所封堵。這個夜晚,會理成了一個癲狂之地,槍炮的閃光橫貫縣城上空,川軍點燃的大火將四野照得一片通亮,城牆上的川軍大喊大叫如同開了鍋一樣,劉元瑭甚至把城裡的小學生都動員起來上了城牆跟著喊叫,似乎喊叫得越兇會理縣城就越安全。結果,成百上千的人叫喊此起彼伏,連綿不斷,震盪夜空。
但是,喊叫了一個晚上,清晨時分,劉元瑭卻發現紅軍沒了蹤影。
五月十五日,中央紅軍從會理出發了。
這支經歷了重重艱難困苦的紅軍此刻已經有了十分明確前進目標:北上,與強大的紅四方面軍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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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征 八(1)
駐守川南德昌的原來只有許劍霜旅的一個營。當得知中央紅軍放棄會理繼續北上,並很快就要達到德昌時,川康邊防軍司令劉元璋本來準備把德昌也放棄,以便集中兵力守衛川南重鎮西昌。但是,德昌是一個富裕的縣城,縣城裡的不少豪紳又是他的相識,在這些豪紳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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