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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紅軍繞過西昌,到達了瀘沽縣城。從這裡到大渡河有兩條路:一條是大路,偏向東北,從越西到大樹堡渡河,河對岸是富林,直通成都。另一條是小路,偏向西北,經冕寧,透過彝區,到達安順場,過大渡河後是雅安地區。自古以來,從川南北渡大渡河,來往行旅客商只知大路,因為那條小路不但崎嶇難行,而且彝區從不準漢人透過。劉伯承認為,如果川軍死守橫在大路上的富林,中央紅軍要從大路上的渡口渡過大渡河將十分困難,因此建議中革軍委改變行軍路線,選擇小路從安順場方向渡過大渡河。關於必經彝區的問題,先遣隊司令員劉伯承說:只要紅軍工作得當,是有透過的可能的。
五月二十一日,中革軍委向中央紅軍各軍團下達了向安順場前進的命令:〃以主力依一、五軍團、軍委縱隊、三軍團次序”,經安順場渡口北渡大渡河。對於中央紅軍來講,在遭到巨大損失的湘江戰役之後,一次近乎赴湯蹈火的行動就此開始了。
大渡河,長江的支流之一。河不甚寬闊,但是水流兇猛,河床上亂石叢生,河面上旋渦處處,自古無法泅渡,一旦失足落水無論水性多高超也必死無疑。大渡河兩岸全是懸崖峭壁,一條在懸崖上鑿出的小路沿河而去。要想渡過大渡河,只能靠木船擺渡,由於河水流速極快,必須把渡船拉到渡口上游幾里之外,然後放船,船工奮力闖渡,才能將船斜衝到對岸。
進入了大渡河地區的中央紅軍幾乎沒有退路:後面,有國民黨中央軍薛嶽和周渾元的追擊部隊;西面,有滇軍孫渡部沿著雅礱江的佈防;東面,有川軍楊森的第二十軍和郭勳祺、陳萬仞等部的聯合阻截;前面,大渡河上的主要渡口已經佈滿了川軍劉文輝的部隊。
毛澤東說,“順利渡過大渡河的關鍵是和彝人關係的處理。”
最先受到彝人襲擊的,是走在先遣隊後面的工兵連。這個連奉命跟隨紅一軍團一師一團趕往大渡河架設浮橋。臨出發時,團長楊得志和政委黎林親自到連裡進行了政治動員,強調說必須以實際行動取得彝人的信任,無論如何都不準向彝人開槍,誰開槍就是違反了紅軍的軍紀。
工兵連跟在先遣隊的後面。在古木參天的崎嶇山路中行進的時候,他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因為很多架設在山澗上的獨木橋被拆毀了,山路也常常被倒下來的樹木堵塞,這令紅軍官兵們不得不邊走邊砍樹架橋。剛一走進俄瓦拉山口,他們發現自己掉隊了。這時候,隱藏在山林中的彝人開始向他們開槍射箭。緊接著,紅軍官兵的身邊忽然呼哨聲四起,工兵連被一群手拿土槍長矛的彝人包圍了。儘管在隊伍最前面的三排長反覆解釋,但是根本沒有用,隨著號角的吹響,圍來的彝人越來越多,並開始動手搶奪官兵們的武器和架橋器材,最後開始扒他們身上的衣服。官兵們實在忍無可忍,拉了槍栓準備戰鬥。但是,已經被扒得渾身精光的指導員羅榮大聲地喊:“總部命令,不準開槍!”光著身子的工兵連只好往回走,沒走出多遠,就看見偵察連的幾個同志領著一個彝人也在往回走。偵察連的同志說:這是這一帶沽基家族彝人的頭目,叫小葉丹,我們要帶他去見咱們的總部首長。工兵連還看見了坐在路邊休息的一營的官兵。一營的紅軍戰士看見工兵連竟然是這個樣子,禁不住開玩笑說:“工兵連很涼快呀!這是到哪裡洗澡去了?”一營營長曾保堂趕快命令大家湊衣服,湊的衣服不夠,又從供應處那裡弄來了不少麻袋,讓工兵連的官兵暫時圍在身上。
這個事件弄得工兵連官兵情緒很大。事情反映到毛澤東那裡,毛澤東表揚了工兵連官兵執行紀律的堅決。同時,毛澤東還跟工兵連的官兵們打趣說:“到了人家倮倮國,你們也算是入鄉隨俗嘛!”
毛澤東讓部隊準備了一些酒、綢緞和槍支,然後請來了當地那位名叫“沽基達涅“的彝族頭人談話。彝族頭人對紅軍將領能夠平等對待他們很感動,因為平時國民黨軍隊和國民黨官員很看不起他們。從彝族頭人那裡,毛澤東瞭解了這一帶彝族族系的情況,並且指示劉伯承儘快和彝人首領達成協議,以免紅軍主力和軍委縱隊透過的時候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見到劉伯承,小葉丹首先解釋說,剛才搶紅軍東西的不是他的家族,而是與他們對立的羅洪家族。在這個地區,彝人基本上分成三個族系,即沽基、羅洪和洛伍。經過三方代表的交談,羅洪家族由於搶了紅軍,人都已經跑了,其頭人不肯再露面;洛伍家族表示出中立的立場,而沽基家族的小葉丹願意和紅軍繼續談判。劉伯承從解釋共產黨的民族政策,到紅軍北上抗日的道理,一直到滿足彝人的各項要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