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影后睡醒了(第2/3 頁)
,她身形塞得臃腫、頭髮雜亂;可掩不住頸項修長、下頜輕收、側臉溫柔,偏著頭和造型師說著話,整個人渾然一股高貴寧靜。
大概是他的視線凝滯太久,被她發現,她轉頭看向他,隨意微笑道:“導演,早啊。”
翁甫肚子裡滾熱的憤怒莫名平息下來,心口像被清風吹過一樣舒暢,要訓話的備稿忘光了,只吐出口:“早啊,早啊。”
翁甫暗罵自己沒出息。他決心等會兒拍攝要格外嚴格,折騰段竹一番,讓她丟臉,吃到教訓。
不久男主角何景也到場了。他年紀不大,卻頗有人氣,看到他過來,許多人會心微笑,和他問好。
劇組裡和他關係很差的只有段竹,或者說她和誰關係都很差。
可她今天主動過來道:“何景老師。”聲音清凌凌。
何景一愣。段竹禮貌微笑,一雙杏眼卻掩不住地多情。
這不是刻意的勾引。他知道,他當然知道,這雙眼睛從來都是這樣,修長圓潤,即使冷漠也顯得明亮。更何況,她這時願意對他和顏悅色。
他平靜地問:“怎麼了?”
段竹說:“昨晚多謝你送我回來,當時我喝醉了不清醒,忘了和你道謝。”
何景只回道:“沒事。”
兩人無其他話可說,段竹也不打擾他了。
她確實感激這位何景先生的好心。儘管他很冷漠,連他的助理都一臉警惕,只差寫上“你又有什麼陰謀”。想到“段竹”這六年裡對他乾的事,和她將要做的事,段竹覺得,他們的警惕是應該的。
這是部懸疑題材的電影,女主住在城裡的的雙胞胎姐姐被殺,男主是女主的遠房侄子兼私家偵探,也住城裡,和她一起調查姐姐的死。
段竹第一條就不順,顯然沒進入狀態。
但不等翁甫醞釀怒氣,她已經不好意思地道歉,對著攝影機一笑,翁甫就發不出火,故作不耐地擺擺手,心想下次一定。
段竹乍然拍戲,又是六年後的拍攝方式,有點不適應。她整理好,開始第二條。
翁甫緊盯著監視器,只等她露出一點不對勁——
“停!”他大喊。
但他站起來,對男主何景喊:“你怎麼忘詞了?”
虧他盯著段竹,十分放心這個朋友。
段竹眼眸微彎,寬容地對他笑了笑,何景面上不動,只有些僵硬。
這是他頭一回因為“忘詞”卡戲,翁甫沒多為難,給他兩分鐘背詞。
助理小木低聲唸叨是不是段竹為難他了,何景對著劇本密密麻麻的字,卻想著剛才那雙眼睛。
一開始拍攝,那雙眼睛忽地變了。像蒙了一層好看的霧靄,既不是溫和,也不全是戲中沉重……倘若他能描述清楚,就不會大腦忽然空白。
他從沒感覺過她演技多麼好,這時忽然有種“她是段竹”的感覺。
這麼一想,兩分鐘就過去了。
好在他原本就背熟臺詞,沒再出現剛才的失誤。
翁甫等著挑剔段竹,陰沉眼神盯著監視器畫面,只等她出現一點不對勁——
直到攝像師推了推他,“導演?翁導?這條過嗎?”
翁甫驚醒,螢幕回放中的女人也看著他。她面色暗黃,五官的精緻被滿臉的疲憊沉重壓下。
電影女主角大部分時間是個中年鄉村婦女,對容貌要求不高,演技要求極高,影壇適齡女演員能演好的在他心裡不過一手之數。
而段竹……她怎麼能、怎麼能……
攝影師又推他:“翁導,拍不拍下一條?”
翁甫反應過來:“拍、拍!”
又拍了兩條,他發呆的更久了。
他早從各種電影裡看過,可真正拍她才驚覺,她怎麼能這麼完美。只站在那兒,一張臉寫滿故事,就令人置身喧鬧的菜市中。
完全是他心裡所想的女主。
不……他所想的還不足夠配得上她的演繹。
他一下子重回十多年前,大學在外租房,下午搬回一大堆碟片,老電視中出現一個明眸豔色的少女,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段竹,之後兩個小時恍恍惚惚如墜夢中,腦袋裡的靈感想法爆炸一樣。
她的好看不在五官,而是氣質、動作和表情,她天生該是個表演者。他寫下無數關於她的念頭,寫了一下午,幾本草稿紙,之後十年都沒斷。
翁甫的心臟都要迸出胸口。
他抓著劇本,只覺得這劇本太淺薄,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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