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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秀才是認識郭玉環的。“玉環好啊,你爹孃都好吧。”
“我爹孃一會就過來,讓我先來給嬸子幫把手。”郭玉環說著又問夏大姑,“嬸子,我來幫你吧。”
在人面前,郭玉環不僅嘴甜,還總是表現的很勤快,什麼事她都肯攬下來。但是背了人,她就是另外一副樣子,往往把自己攬下的事推給別人。
夏大姑深知她這個性情,也並不打算讓她做什麼事。
“你別沾手了,也沒啥活讓你乾的。”夏大姑笑呵呵地就招呼了珍珠過來,讓珍珠、夏至和郭玉環自己去玩。“你們自己去玩吧。”
珍珠和郭玉環就往上房去了。
很快,郭玉環的父親郭喜和媳婦錢氏也過來了。郭喜和郭姑父長的一點兒也不像,他是中等個頭,刀條臉,人長的乾瘦乾瘦的。郭錢氏是五短身材,黃臉瓢,人也是乾瘦乾瘦的。兩人原本有個兒子,長到十七歲就沒了,現在只守著一個郭玉環過日子。
郭喜端著架子跟夏秀才寒暄,然後就往上房去說話了。郭錢氏陪著夏大姑在天井裡坐下,一雙三角眼挑剔地四下掃著,最後落在夏至的臉上。
夏至和珍珠、玉環本來在上房西屋坐著,聽見郭喜夫婦來了,就都迎了出來。見過禮之後,她們就都被留在了外面。
郭錢氏看了夏至幾眼,目光就冷冷的。她雖然是郭玉環的娘,但和郭玉環卻並不是一個脾氣。
“弟妹啊,你這個外甥女自打到了你這裡,可是越長越周正了。”郭錢氏說話的嗓音有些尖銳,讓人聽著就不大舒服。“我記得她剛來的時候,乾巴巴的。還是咱們府城的水土養人啊,弟妹你這裡的吃喝好。”
說郭錢氏和郭珍珠脾氣不同,郭珍珠的嘴有多甜,郭錢氏的嘴就有多刻薄。
“大娘,你見過我幾回啊,咋就知道我來的時候乾巴巴的了?你老不是記錯了人吧。”夏至和顏悅色地說道。
夏大姑也不愛聽這個話。而且當著她的面這麼說夏至,那也是在給她沒臉。
“我們老夏家雖然也是小門小戶,家裡卻有田地,也出了讀書人。我這侄女在家那也是她爺她奶心尖兒上疼的人,不敢比咱們玉環,可比我們珍珠強多了。”夏大姑笑呵呵的。
郭錢氏被這姑侄兩個一人一番話就給堵了個嚴嚴實實。夏至的話還算客氣的,夏大姑的話裡可帶著話。
郭家說到底不過是小商人,田家卻是耕讀之家,夏至的父親還是個舉人,論起門第來,就高出郭家許多。除此之外,夏大姑還點明夏至是受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所寵愛的,要說受重視和嬌慣的程度,那也不遜色於郭玉環。
而最後,夏大姑還拿珍珠來跟夏至做比較。珍珠可比郭玉環金貴多了。
郭錢氏就撇了撇嘴,她不是第一次因為說夏至被夏大姑懟了,但她卻並不肯接受教訓。夏至算是看出來了,郭錢氏就是對她看不上眼,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種。
“她來的時候不行,你給她打扮的好了,出去還挺招人兒。弟妹,那天我問你,你這侄女還沒定親是吧。”郭錢氏繼續問夏大姑。
夏大姑就想岔開話題,但卻沒有成功。因為郭錢氏已經又繼續說了下去:“沒定親就好,要是嫁在鄉下了,也是一輩子受苦的命。咱們都不是外人。弟妹,你別看我嘴不好,我這心裡替你們想著了。”
原來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嘴不好!夏至也是囧了。
郭錢氏卻已經尖著嗓子說到了正題:“你這侄女模樣不錯,留在城裡也是你的一個臂膀。后街老劉家你知道吧,他家大兒子跟你這侄女挺般配。那天人家跟我問起來,我說了你這侄女不少的好話。人家說想相看相看,差不多就定下來。”
郭錢氏竟然要替夏至保媒。什麼后街老劉家又是什麼人家啊?
夏至就去瞧夏大姑。
夏大姑的臉色不是很好。
“你是她大姑,這事我看你就能做主。人家老劉家說了,你們要是同意啊,彩禮錢好說。人家也不要你們啥嫁妝,估計你們也出不起。把親事定下了,人家還打算早點兒把你這侄女接進門。弟妹,這可是好事啊。你孃家那邊少了一份嚼咕,你侄女到婆家還能跟著吃香喝辣的……”
夏大姑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沒有了,她打斷了郭錢氏的話。“大嫂,我們十六才十二歲。要是我記的不差,老劉家的老大今年應該都二十了吧。我看倆孩子這年齡就不大合適。再說了,她爺她奶的意思,是要多留這孩子幾年,親事不著急。”
這就是全然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