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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田氏本心也不是要遷怒大兒子,她略緩了緩才又告訴夏橋:“你姥爺和你大舅本來還不知道你爺把我給送到小王莊去了。是你二叔找人,捎信兒給靠山屯兒,你姥爺和你大舅才知道了。”
“啊!”夏橋就吃了一驚。
小樹兒似乎也啊了一聲,不過他馬上就翻了個身,依舊打著小呼嚕,方才似乎是夢中的囈語。
田氏看看小兒子,也沒太往心裡去,繼續跟大兒子說話。“聽你們說田來寶和五月,我算是明白了你二叔是為的啥。呵呵,大橋啊,你二叔這個人可不簡單。別看他跟你爹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在咱們身上他可沒少使絆子。我就說這回他咋這麼好心!他們是想讓我回來看住夏至!他們想的可美!”
“娘,”夏橋小心翼翼的,“我看我爺的意思,咱夏家是不會跟田來寶結親事的。人家富貴,咱們窮,不般配。上趕著的,也怕人講究。”
“大橋,你倒是挺明白你爺的。”田氏冷笑,“他就是那麼個古董人,啥他都想管!夏至的親事,歸根結底,還是我說了算,他說了不算!”
夏橋想勸田氏,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
轉天早上,夏至從西屋出來,就看見田氏比她起的還早。田氏的臉上依舊帶著憔悴疲憊的神色,但卻和往常一樣出來進去的張羅。她要孫蘭兒留下來吃早飯,還吩咐夏至趕緊洗了臉,好把米淘了,早上要煮飯。
她這樣對待夏至,彷彿先前那些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夏至也沒有任何異樣。
一家人吃過了早飯。田氏就將夏橋和小樹兒都打發了出去,然後把夏至叫到身邊來。她也不說話,先是上上下下地把夏至好一番打量。
“夏至,那個田來寶是咋回事?”田氏一開口就問起田來寶。
夏至一早已經得到了小樹兒的密報,對於這樣的問話,她回答的很有技巧,大體上跟大橋的說法一致。田氏聽了,就點了點頭:“我不在家,你們幾個有些事不懂,就吃了虧。”
“小樹兒跟我說,田來寶那孩子對你挺好。夏至,你今年十二,也不算小了,你可得長點兒心。你是我的閨女,你爹是秀才,老夏家這些丫頭裡面,誰都比不上你。你可要爭氣!”
“娘,你要我咋爭氣啊?”夏至問。
“你這些天不是出息了?咋這點兒事都不明白?”田氏立起眼睛來,“田來寶那孩子挺好,你給我把他抓住了。要是讓後院那幾個丫頭給搶去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呵呵,夏至心中冷笑,田氏見都沒見過田來寶,為什麼就認定了他挺好?
“娘,我一個人,後院二叔二嬸,五月姐,七月和二柱,人家一條心。他們還盼著娘回來收拾我,我跟人家搶什麼?能搶的過嗎?”
“你當我是糊塗的嗎,就會如了他們的意?你的事,我以後再慢慢跟你算賬,不在這一時上。”田氏就說,著話裡的意思,就是暫時不會跟夏至算賬了。
“孃的意思,還是生我的氣?”夏至慢慢地在田氏對面坐了下來。
田氏打量著夏至,覺得這個小女兒非常陌生。她隱隱地覺得,如果今天不能將夏至壓服,以後她就再也管不了夏至了。“夏至,我讓你坐了嗎?我跟你這好聲好氣的,你是不是忘了你都做了啥事了?”
夏至坐著沒動,她笑眯眯地看著田氏。“娘,你要我爭什麼氣,我大概明白。你要想如意,有些事,你得依著我行。”
“夏至,你這是要反了天了?!”田氏狠狠地盯著夏至。
“娘,你才去了小王莊半個月。你回來了,後院我爺和我老叔他們還都不知道呢。”夏至不為所動,她的語氣安寧而鎮定。
田氏的臉上陰雲密佈,她當然聽得出夏至話中的威脅意味。自打嫁進夏家,她的日子一直過的很好。這半個多月,她吃了這些年都沒吃過的苦。她心裡明白,夏至是有辦法有本事,可以讓夏老爺子再將她送去小王莊,甚至送去更遠更苦的地方。
那個時候,或許她孃家爹和兄弟都沒法子找到她,將她接出來。而這次她之所以能被接出來,還是因為人家知道夏老爺子不會絕情,知道她終究還是秀才娘子,是夏家的媳婦。
“你敢?我先打死你,你信不信?”田氏咬牙切齒。
“我信,可打死了我,你有啥好處?”夏至的臉上依舊帶著笑,“你就出口氣是不是?可我還有法子讓你連這口氣都出不成。”
“我去跟我爺過日子,你說我爺會不會答應。你以後還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