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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竟也都默契地誰都沒問,就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夏至安靜地吃完了早飯,心裡琢磨著,今天早上的種種事情可真是蹊蹺啊。
夏大姑準備帶著長生和珍珠回府城了,打算晌午前出發。夏老太太就讓夏至趕緊回去收拾東西。
“就帶你隨身的衣裳,別的啥都不用拿,大姑那啥都有。”夏大姑笑著囑咐夏至。夏老太太也笑著告訴夏至,讓她聽夏大姑的,什麼都不用拿。
夏至答應了就從屋子裡出來。臘月在堂屋裡幫著她娘收拾,看見夏至出來,她就跟了出來,然後悄悄給夏至使眼色,意思是有話要告訴她。
夏至會意,就跟臘月到了西廂房裡。
“四姐,我跟你說。你知道二伯叫咱爺出去是說啥不?”一進到屋子裡,臘月就拉住夏至,壓低了聲音說道。
臘月這麼問,顯然是知道了什麼內幕。夏至就眨了眨眼睛,問臘月:“二叔跟咱爺說啥了?”
臘月正要說,一低頭就看見小夏林仰著頭站在她旁邊,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臘月的嘴角抽了抽,就往外攆夏林:“小五,我和四姐說話,你出去該幹啥幹啥去啊。”
小夏林就不願意走。剛才他在當院玩,看見臘月神秘兮兮地拉著夏至進屋,就知道她們倆肯定有事情要說,所以他就很有自覺地、悄沒聲地跟進來了。平時臘月跟夏至說話都不怎麼避著他的。
“姐,我就聽聽,我不說。”小夏林在臘月的手上往下墜,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會把她們說的話往外面說。
然而臘月這次一點兒都不肯心軟,硬是將胖乎乎的弟弟給提溜了出去,然後轉身還把門叉上了。
夏至好笑地看著臘月把小夏林扔出去回來。她笑著問臘月:“臘月,究竟是啥事啊,看你這保密的樣子。”
“四姐。……二叔跟咱爺說,要把三姐給咱長生哥做媳婦。”臘月將聲音壓的低低的,一雙大眼睛還朝窗戶外面張望了一眼,似乎生怕誰走近了,會聽到她說的話。
夏至還真是吃了一驚。原來夏二叔特意揹著人將夏老爺子叫出去,是說的這件事。“那……咱爺咋說的?”
“咱爺沒答應,讓二叔少想心思,好好種地過日子。”這麼說著,怕夏至聽不明白,還解釋了一句,“我爹去找咱爺,聽見他們的話音了。”
夏至哦了一聲,半晌沒說話。
臘月跟夏至分享完了秘密,覺得心情舒暢,然後她還點評了一句:“二叔他們沒吃飯就下地,應該是臊了。”
應該不僅僅是臊,還有恨怨吧。
夏至回到前院,先跟田氏說了馬上要跟夏大姑回府城的事,然後就回自己的屋子裡收拾東西。夏大姑和夏老太太都讓她只帶隨身的衣裳就行。而實際的情況就是,她除了隨身的衣裳,似乎也沒什麼別的好拿。
夏至的私人物品少的可憐。
孫蘭兒得知了訊息,特意跑過來送她,幫她收拾東西。夏至則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著心思。
五月對待長生的情形,就連她都看不下去了。一個院子裡發生的事情,夏大姑就算當時不在跟前兒,就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嗎?而且,當著夏大姑的面,五月的殷勤也有些過。
就算是不太聰明的女人,在兒女的事情上頭也都會比平常更加敏銳。夏大姑是個聰明而精明的女人。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五月以及夏二叔他們的意思了。
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麼近親不能結親的說法。相反,姑做婆,姨做婆還相當的被推崇,被視作是親上做親的好姻緣、好親事。
夏大姑顯然是看不上五月,不願意做這樣的親事。但對方沒把話明白說出來,她也無從拒絕。而對方一旦說出來,以她的身份,再考慮到夏老太太和小黑魚兒,她就更加的不好拒絕。
這種情況下,夏大姑只能委婉地表達她的心意,讓對方知難而退,開不了口。
夏大姑也正是這麼做的,而且夏老太太很支援她。
小黑魚兒來問她願不願意去府城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夏至還記得清清楚楚。小黑魚兒要帶她同去府城絕不是自作主張,他親耳聽到夏老太太和夏大姑商量。夏老太太和夏大姑都有意要請她去府城做客。
夏大姑這樣的決定,一半的原因應該是因為夏老太太和小黑魚兒所以感激她。另外一半的原因則是借這件事表明態度:幾個侄女裡頭,單單隻帶夏至回府城,而不帶顯然對長生有意的五月。夏大姑這是表明根本沒看上五月。這樣拒絕很委婉,但同時也非常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