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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上百年,甚至數百年上千年的老建築就在城市建設中化為灰燼。
秦安走到這裡,倒是無比熟悉。在他初來此地學藝時,這條街也還是這樣子,過得兩年政府下大力氣修繕,把這裡改建成文化步行街,也成了一處觀光景點,但卻沒有了現在這種原汁原味的古屋味道了。
推開掛著“醉陶居”牌匾的院子口,秦安走進去,白熾燈下,一個身材健碩,頗有些身寬體胖的五十來歲老師傅正在指揮著幾個學生做陶。
老師傅叫楊念古,嶺南銅官窯最後一個真正傳人,他同時也是湘南師範大學藝術學院的教授,這個教授名號來自於他在國內陶藝界的地位,倒不是因為他寫了多少專業論文,做了多少響徹業界的貢獻,他像絕大多數傳統老藝人一樣,精於手藝,並沒有太多心思去追名逐利。
因為他和湘南師範大學的這層關係,倒是有許多藝術系的學生藉著便利,輕鬆地跨進了醉陶居的大門,能夠得到他的指點。不過能夠得到他傳授精髓的,據秦安所知,他自己算是一個,其他也就寥寥兩三個,而且還沒有人的手藝精巧到楊念古捨得把壓箱底絕活傳授,給銅官窯找到新一代傳人。
聞著熟悉的,讓人嘴饞的四埃及臭豆腐的香味,楊念古回過身來,院子裡,燈光下,石板上,站著一個笑吟吟地提著油紙袋的少年,他身後是一個一身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身材剽悍,面無表情,像極了電視裡經常出現的保鏢,只差一副墨鏡了。
“你們是……”楊念古擦了擦手,走了出來。
“楊師傅,久仰大名,特地來看看……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秦安把臭豆腐遞給他,“送別的啥你也不會收,臭豆腐你老愛吃,也算是禮輕情意重。”
“你這小孩真有意思,哪有說自己送東西是禮輕情意重的?”
楊念古笑了起來,覺得這孩子挺有意思。聞了聞臭豆腐的香味,說道:“你們有什麼事,說吧。”楊念古經常能夠遇到有達官貴人請自己給做菩薩像供奉著,他楊念古的作品極少有在市面上流通的,一般都是被有交情的朋友介紹,推搡不過才動手做陶。
楊念古琢磨著這小孩定是哪個朋友介紹來的,估計有些背景身份,這份大方自然的氣度看上去就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
“我想和楊師傅交流一下陶藝製作技法上的心得體會。”秦安跟著楊念古走到白熾燈下,說出這話。幾個專心做陶的學生都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秦安。等看清楚秦安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後,他們的目光漸漸變得誇張地不屑,這哪裡跑來的小孩啊,和楊師傅交流心得體會?這種口氣也太大了點吧,不是國內陶藝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誰敢說這種話?還不都是會來一句“請教”作為開場白?
楊念古也有些驚訝,嘴裡咀嚼著臭豆腐,眯著眼睛看秦安,笑了起來:“做陶可不是捏泥巴。”
蹲著做陶的學生們偷笑起來。十來歲的孩子,要和楊師傅交流陶藝製作技法心得,實在太不夠資格了,就算是捏泥巴,他也比不得楊師傅那雙巧手。
“用藝術的手法和泥,用藝術的手法挑泥,用藝術的手法造型,用藝術的眼光把握細節……那麼如此藝術地捏泥巴,距離真正的藝術,只差燒窯一步。”秦安記得這一句自己跟著楊念古身邊學習時,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這樣捏泥巴,難道可不就是做陶?”
楊念古一凜,這話說的真好,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講究,可不就是藝術了?這孩子不簡單啊,楊念古指了指他那幾個學生的作品,“你要說交流,你先給我指點下這幾個孩子的作品。”楊念古想試試他肚子裡到底還有多少貨色,他不會相信這個年紀的孩子能掌握什麼真正的技法,最多隻是理論水平出色,如果家裡也有玩陶的長輩,多半是耳濡目染下學了點皮毛。
“不堪入目,跟小孩子玩泥巴似的。”秦安隨意瞟了一眼,沒有留情面。楊念古沒有說什麼,這幾個學生卻忍不住了,他們都是湘南師範大學美術系的尖子生,雖然是初學陶藝。但也覺得自己不至於被小孩子如此嘲諷,一個戴著工作帽的男生站了起來,嗤了一聲,“這是玩泥巴,你玩給我們看看,讓我們見識一下你可以入眼的作品。”
秦安對這些所謂的學生沒有什麼好感,在他跟著楊念古的那些日子裡,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楊念古懷念過。誇獎過來自大學裡的這些學生,他們倒是浪費了楊念古不少上好的陶土,在醉陶居里呆了一陣子,走出去後沒有學到本事,卻拿楊念古傳人的名頭唬人,讓楊念古的名聲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響。現代教育方式無法讓傳統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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