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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師傅,我的意思只是讓他們出去。我說了是和你交流的,你也出去了,我和誰交流去?這種調泥技法,是我根據你最近的作品得到了啟發,你給指點一二。”那群學生出去了,秦安謙虛了許多,眼前這位可是他真正的老師,崇敬欽佩的真正藝術家。
當初秦安跟著楊念古的時候,能夠得到楊念古幾分真傳的原因就是秦安和楊念古兩個人一起復原出了一種名為血絲瓷的失傳調泥技法,這種新技法完美複製了銅官窯失傳的絕技,真正地讓銅官窯技法一脈相傳。而這種調泥技法的誕生,除了楊念古無數次試驗已經極其接近了的原因,還是因為秦安一次失誤,腦子一犯糊塗,搞混了兩種配料,最後卻得到了手感極佳,品質上盛的胚泥,燒製出來後的陶瓷器,隱隱有紅光,光照可透,在陽光下可見血絲遊動,故名血絲瓷。
楊念古有些吃驚,這少年不像裝模作樣,但是哪個會把珍而重之秘傳的調泥技法讓別人觀看,這種技法琢磨出來極難,想楊念古這樣眼光精準的老師傅,卻是看一遍就可以把用料比例猜測個八九不離十了。秦安取的泥不多,和的也快,一面詳細和楊念古說著比例,等把泥合出了九分熟,秦安讓楊念古試了試手感。
“這……”楊念古又驚又喜,他很清楚用這種品質的陶泥做出來的瓷器,會是什麼樣讓人歎為觀止的珍品!這種觸碰到肌膚上軟硬適宜膩而不粘的觸感,正是他一直追求的品質!
“你是哪位大師的親傳弟子?楊某人感激不盡!”楊念古低頭就要向秦安鞠躬。
秦安哪敢受,半跪著託著楊念古的手臂不讓他彎下腰去,他只是不想讓這位醉心陶藝的老師傅浪費太多時間而已,在他的印象裡,楊念古為了重現血絲瓷,前前後後足足費了二十年寒暑。
“你老要是願意,我以後出門,就和人說,我是楊老師傅的弟子。”秦安一直被楊念古這種老藝術家的精神所折服,再次拜師,心誠意至。
“那我求之不得。”楊念古看秦安一直不肯交代家裡背景什麼的,心中好奇,這時候他還不清楚這就是銅官窯失傳的血絲瓷,只是隱隱覺得可能和血絲瓷有關,已經按捺不住那份激動了。
“謝謝師傅了,改日再行拜師禮。我還要在省城停留幾天,到時候會做一件陶器,希望師傅你親手幫我燒製,耐著性子看火的事情,我真做不好。”秦安順便提了一個小要求,他儘管能做出不錯的泥胚,但是燒製也是極其講究的技術活。這方面的經驗純粹是日積月累的水磨功夫,不是他靠著記憶和一些先知先覺的小聰明可以彌補的。
“沒問題……我還想見識下你做陶的本事。”此時楊念古可沒小看秦安半分。
“那好,改日再來看師傅你。”
楊念古親自送了秦安出門,那幾個呆在作坊口的學生正在唸叨著,無不目光呆滯,驚訝地張大了嘴,他們什麼時候見過楊念古這樣熱情送客?
“楊教授,這小孩什麼來頭啊?”工作帽揉捏著被王紅旗一抓兀自感到疼痛的肩膀。
“趾高氣揚,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另一個學生哼了一聲,“臭屁!”
楊念古看了幾個學生一眼,望著漸漸消失在路口的汽車尾燈,讚了一聲,“大師傳人,名家風範!”
要不是大師傳人,怎麼可能小小年紀手法如此熟練,這種不敝帚自珍,舉手相送珍傳秘技的行跡,難道稱不上名家風範?
楊念古怎麼也想不到秦安到底師承何人,也不知這大師卻是他自己。
“Boss,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怪胎。”王紅旗搖了搖頭。從第一次見面時,秦安就帶給了他驚奇的感覺,拋開他淡定沉穩的氣質不談。他玩茶的那一手,從長達半米的壺嘴裡抬手倒茶,茶杯不盈一分。不虧一毫,王紅旗儘管手勁臂力都不錯,還練過槍法眼法的準頭,可也做不到這種地步。王紅旗後來問了沒有特別練習過,專練這種技巧沒有個一年半載都達不到這種程度,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能夠有這種耐性做這種事情,足夠讓王紅旗莫名感慨了。至於製陶,王紅旗更不會理解為這是靠著玩泥巴可以玩出來的,也沒見著他平日裡做過這種事情,他從哪裡學會的?
“你見過的第一個怪胎是誰?”秦安不介意王紅旗如此形容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問題。
王紅旗聳了聳肩膀,“告訴你你也不認識。”
怪胎無處不在,王紅旗只見著兩個,那也是見識太少,秦安沒有再追問下去,看著車外的燈火,汽車停在了酒店前。桑塔納在省城也是好車,二十來萬的售價配得上普通人眼裡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