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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一個土電影放映員,只要有這麼一手好的拋繩頭的技術,就足以得到小區民眾的禮遇,得以區分於那些剛剛入行的初哥放映員。
此時,在民眾們的歡呼聲中,一個形容瘦削、個子高挑的男子,穿著一身與這個時代十分不合宜的白袍長衫,施施然在群眾們的問好聲中走到兩根銀竿子之間,彎腰拾起一根繩頭。
那一刻,所有在場的人都有兩三秒情不自禁的屏息……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這位被稱為“蘇放映員”的男人,瀟灑的做了一個完美的拋投──力道不大不小,那繩頭不疾不徐的乖乖越過金屬線,牢牢的撘在那一頭,在夜風裡輕巧的蕩著鞦韆。
人群裡瞬時爆發出一陣歡笑,打破了剛才的寂靜。
孩子們歡笑著喊道:“蘇放映員好棒!看電影了看電影了……”
剛才試了無數次都沒能成功將繩頭拋過另一端的兩個少年放映員,一臉慚愧和佩服的走過來,趕緊七手八腳的扯下繩頭,拉緊幕布,綁在竿子上,四腳拉平……
然後有一個便跑到人群的後面,肩膀上扛著一架銀灰色的機器,帶著長長的三腳架。
“關燈了關燈了……”
坐在場裡的群眾一片大喊,新村裡的物業公司辦公室裡傳來嗡嗡的試話筒聲:“知道了,咳咳……”
隨著這一聲,整個場院裡所有的路燈突然都熄了,四下一片黑暗。
放映員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一團溫和的光影輕柔的打在幕布上,銀色的反光驟然在這黑夜中歡快的擴散開來,每一個觀眾的臉上都綻放著期待的笑容。
電影開始了……
蘇放映員靜靜的負手站在幕布下,看著電影開始,才恬然微笑著,緩緩向著易青和路威這邊走來。
易青靜靜的、肅穆的站在背光的角落,藉著放映機的光亮,打量著向他走來的這個男子。
他是真的老了。
本是和自己與路威差不多的年紀,可是她陷在看起來卻好像有三四十歲一般。
滿面的風塵如刀般在他的面容上刻下了清癯的痕跡,缺乏水分的面板上泛著西北高原民族特有的赤紅;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還一如孩子般的明淨與清澈,透過那童貞的赤子般的眼睛,彷佛能看見西北那高遠明媚的藍天,朵朵白雲下,那高亢的信天游……
他平靜地站在款款的夜風哩,微笑著看著易青和路威。那怡然優雅的姿態,彷佛這滾滾紅塵、喧囂人間的種種汙濁,竟似半點也汙染不到他那一襲白衫之上……
中國電影行業龍頭集團的主席,和西北建築大王的公子,不約而同的一齊向這個放映員微微的躬了躬身,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欽佩和尊敬的神色。
“易青、周小姐,好久不見了!”
“阿鼠!你還好吧!”易青高興的走上前去,用力的擁抱住了他,拍著他的背脊激動地道:“辛苦了,兄弟。你……樣子老多了……”
聽見易青這樣說,連在一旁的依依,也不禁鼻子一酸,眼睛一紅。
那些塵封了許多的,如歌如詩的學生年代、少年歲月;那些意氣風發、糞土當年萬戶侯的豪情時光,在這一瞬間,盡上心頭。
“我們這支將要行進在漫漫黃沙的西涼古道上的電影隊伍,就是要用我們的血肉之軀,為中國電影,為我們的民族文化鋪出一條路來!我們要在廣大的西北土地上尋找民族文化的點,連成線,形成面,覆蓋了天……總有一天,從黃河畔西北高原傳出來的龍的吼聲,要震響大地,撼動世界!”
──這是阿鼠當年的豪言。八年來,他用隅隅獨行在漫天黃沙之中的瘦削身影,一步一個腳印的實現了他對理想與祖國的承諾。
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生活奢靡的政客,慷慨激昂的對民眾許下諾言,卻在轉眼之間,陷入他們用民脂民膏換來的溫柔鄉中;有多少已愛國為標榜的閒人,指天誓日的說自己願意為祖國付出一切,卻吝惜於對自己國家的體育文化事業奉獻出一點點可憐的寬容和諒解……
“我認為,愛國本來就是盲目的!一個人愛自己的祖國,愛自己的民族,愛自己的種群,愛自己父母之邦祖宗之國的文化精神,這難道還要討價還價、深思熟慮?我愛中國,所以我盲目的愛中國足球,踢得好,我愛;踢得不好,我也愛!我可以不愛某個足協官員,可以不愛某個球隊某個球員,但是我盲目的愛著中國足球!因為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足球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