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著豆子的後背,將腦袋伸到她耳邊,小聲道:“說實話,是不是你編的。”
“喂,別勾引純情少女。”豆子拍了我一巴掌。
本來我這個姿勢很難掌握平衡,她一拍,全線崩潰,差點摔個仰馬叉。幸虧我平時訓練有素,手一按地面,腳一勾,才沒從高高的吧椅上摔下來。
這一切都沒逃過阿飄的眼睛,藏在暗影裡的她,樂得花枝亂顫。
豆子的魂還沒從法國青年身上轉過來,一副茫然的樣子望著阿飄。“發什麼羊角癲?”她說。
阿飄一見,笑得更厲害,滾到她懷裡,又是抹淚又是咳嗽。
這小丫頭片子,把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恨得牙根發癢。
過了一會兒,豆子說她去洗手間,起身走了。我慢慢移到阿飄身邊,道:“我幫你看手相吧。”
在北京的時候,我就是用這一招勾引女孩子的,屢試不爽。
但是,阿飄不吃這一套,說:“豆子講過,十個男人看手相,九個是色……”她咬咬嘴唇,“狼”字沒說出來。
敢情她有名師指點。“她還說什麼?”我故意問。她閉上嘴巴,頭埋到胸脯,用指甲蘸著酒在吧檯上畫圈。再問,還是不吭聲。
我轉移一個話題。“出道題考考你的智商。”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你手持弓箭走在小路上,前邊過來一隻鬼,後邊攔住一匹狼,你是射(色)鬼還是射(色)狼?”阿飄不理。
“這可是考你的IQ。”她繼續畫圈。
這小妞沒救了。我失望地搬回原來的位置。
就在這關鍵時刻,她開口了:“我不射行不行?”
“不行,”我使勁搖頭,“二選一!”“那——”阿飄認真地思索,“我射狼。”
“你為什麼色狼?”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因為……”阿飄明白過來,敢情我是拐著彎罵人,氣得淚花都出來了,指著我的鼻子,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恰在這時,豆子回來了。她抓住豆子的手告狀:“你還誇他有學問什麼臭學問!”
豆子盯了我一眼,說:“有學問的人心眼才壞呢!”
見有人幫腔,阿飄破涕為笑,得意地瞟了我一眼。就這一眼,一顆種子從天上掉下來,落在我心靈的夾縫裡,啪嗒,從此以後生根發芽,潛滋暗長。
一直玩到午夜時分,我們才開車送阿飄回家。她的家在崗廈西一片儲存完好的客家民居,門前一棵大榕樹,樹幹要三五個人合抱,枝杈肆
意伸展,冠蓋四方,隱隱透出一股霸氣。
阿飄說,這棵樹有黃大仙附體,很靈驗。1958年全國鬧饑荒,餓死不少人,榕樹街卻安然無恙。樹洞裡經常噴出白花花的大米,有時候樹枝上還掛滿番薯。
豆子的紅色敞篷跑車停在樹下,我們與阿飄揮手道別。分手時我補上一句:“祝賀你IQ過關!”
“去死吧!”豆子替她說。
目送阿飄進了家門,豆子扔給我一個錢夾。鱷魚皮的,我捏了一下,鼓鼓的。
“是法郎吧。”我說。
“你跟蹤我。”豆子有點得意。
“法國人鼻子大,英國人眼距窄,以前我專門研究過。”
深圳的夜空不寂寞。尤其是崗廈,凌晨兩點了,還像趕廟會一樣,路邊的小店燈光耀眼,麻將聲稀哩嘩啦響,髮廊裡浪聲謔語,喝醉酒的人當街罵娘。
我和豆子一路鳴笛,好久才從這鬼地方脫開身。路上的人根本不理會你,瞪著眼往車上撞。
我們沒敢從濱河路走,那天晚上從紅樹林竄出的摩托車,嚇得我想起來腳都發軟。從那以後,我特別留意摩托車,越留意越覺得蹊蹺。深圳以前沒有摩托仔,都是騎單車載客的“單車佬”也不知從何時起,摩托車取而代之,成為這個城市的一道新景觀,像幽靈一般在大街小巷遊逛。
回到蛇口已是凌晨三點鐘。今晚也不知發什麼臆症,到處燈火通明。山坡上,七爺的宅院也不例外,亮如白晝。
豆子在上坡的時候,嘎地剎住了車,道:“回不去了!”這會兒還亮著燈,肯定是家裡出事了。這是她的邏輯。
俗話說,做賊心虛,一點也不假。七爺在傳授作賊心法時,強調過一句話:危險的徵兆就是不合常規。
現在,我倆的鼻子嗅到“不合常規”的味道。
“怎麼辦?!”豆子像孩子一樣望著我。和今晚的星光相比,她的眼神閃爍的是驚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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