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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姐妹說:“要是能在這裡睡一覺死也開心。”嬉皮笑臉望著何姐。
其他幾個姐妹會意,摟胳膊的摟胳膊,捶背的捶背,一起擁上她們的大姐大。
何姐笑道:“鬼丫頭,住就住嘍,還用糖衣炮彈。”幾個人一陣歡呼。
當時這家賓館的房價相當高,每天三十塊人民幣,相當於普通幹部的一個月工資。好在她們錢來得輕鬆,也不心疼,包了一個大房間。
當時賓館裡都是鋼絲床,彈性十足;進了房間,幾個人又瘋鬧一番,撲到鋼絲床上蹦呵跳呵,興奮得不亦樂乎。
一直鬧到吃飯,三妹蘇小紅提議道:“咱們去划船吧。”
小麼妹李文革是個“饒舌鬼”,搶白她:“三姐就愛資產階級小情調。”
蘇小紅瞪了她一眼:“你不愛就別去。”
李文革說:“不去就不去。”撅起小嘴。
這時何姐打圓場:“什麼愛不愛的,難聽得要命。”
旁邊兩個姐妹一笑:“就是,人家以為你們在想男人!”
蘇小紅、李文革一聽,羞得臉通紅,也不鬥嘴了,追著她們打。五個人說說笑笑出了賓館,往西堤碼頭方向去。
她們所住的賓館,是廣州市中區最繁華的地段,周圍高樓林立,再往前就是南方大廈商場,人流熙熙,煞是熱鬧;到了這兒,五妹李文革就不願走了,非要逛商場,好說歹說,給她買了支冰棒才了事。
蘇小紅不滿,罵道:“饞貓!”
李文革故意擋在她面前,咂咂嘴巴,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不知不覺近了珠江邊。李文革正在那裡用瓦片打水漂,看見她們,一指不遠處的一幢墨綠色小樓,道:“你們看,好特別哎。”
果然,這幢樓四層高,全是歐式建築風格,天台上卻豎起一座中式塔樓,四簷滴水,倒影珠江。
蘇小紅知道這幢樓的底細,警告她:“離它遠點,這是鬼樓!”
“鬼樓?”眾姐妹異口同聲。
“是啊,廣州人都叫它鬼樓。裡面肯定有鬼。”
“噢……”眾人的嘴張得大大的,臉上露出敬畏之色。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是鬼樓,是番鬼樓。”口氣有點傲慢。“番鬼”是廣東話,“老外”的意思。
她們回頭一看,只見眼前站著一位瘦高的男人,戴著眼鏡,頭髮梳得油亮,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傲慢。
蘇小紅上下打量他兩眼,輕蔑地說:“什麼番鬼樓,瞎編亂造!”
那人不以為然,正色道:“此樓為清末名士李少白寓所,只因塔身倒映水中,故取名‘塔影樓’。”
李少白為廣州富商世子,曾變賣家產支援孫中山革命,在歷史上鼎鼎大名。“番鬼樓”是因廣州人見其樣式特別,對它的別稱。史志上有記載。
蘇小紅聽他說得有根有據,自己讀書又少,先是心虛,一扯李文革:“走,少搭茬。”再不回頭。
李文革衝那男人吐吐舌頭,揮揮手;那男人一扶眼鏡,嘆了口氣,便向“塔影樓”方向而去。
那個男人姓杜,是香港大學的教授,蘇小紅好像和他特別有緣,過了幾天竟然又遇到他。當時,她在南方大廈附近閒逛,剛好遇到一家珠寶店新開張,不由自主走了進去。
當時,店裡擠滿了人,對著幾件新款首飾評頭論足。蘇小紅一看,原來全是翠玉鑲金的上品,其中有一款戒指是30年代的老坑種,翠色鮮濃欲滴,晶瑩通透,種質絕佳。
蘇小紅素來喜歡翡翠,見了這般罕有的貨色,當然不會放過。她叫店員拿出七八個品種,趴在櫃檯上仔細挑揀,暗中卻在那枚戒指上動了手腳,粘上一條頭髮絲般的細線,趁店員不備,一鉤,滑到襟下的暗袋裡。
當時,店員沒有察覺,卻被另一個顧客無意中看到,急呼:“抓……抓……”
他是個結巴,著急起來,半天說不出話,手卻很快,一把抓住蘇小紅的胳膊。
蘇小紅叫道:“幹什麼,臭流氓!”就想掙開他的手,不料那人抓得比鉗子都緊。
蘇小紅不叫還好,她一叫,周圍的顧客全停下來,把視線集中到這邊。中國人看熱鬧是祖傳習慣,一時間鴉雀無聲,他們成了矚目的焦點。
那位顧客緊緊抓住蘇小紅,繼續說:“我……我……我不……”他的意思是替自己辯解,說“我不是流氓”,但就是脫不了口,急得直跺腳。
蘇小紅當眾被抓,羞得滿臉通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