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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趴在地上,那座教堂上也有火力居高臨下地往下掃,不少戰士趴在那裡就被打中了。關山林放下望遠鏡,搖搖頭說,不成,這招不成。十一團真的沒衝上去,勉強退了回來。袁正芳在電話裡衝著十一團團長喊,馬上組織第二次進攻!關山林回過頭來說,叫他組織火力,進攻前先把那座教堂敲掉!袁正芳就衝著話筒喊,師長要你先把教堂敲掉!十一團團長自然是恨透了那座教堂,立刻組織起火力,一通猛轟,再好的上帝也不是武力的對手,可憐那座美麗的教堂,頃刻間便成了一堆廢墟。第二次進攻時,十一團增加了一倍的兵力,進攻也強悍得多,惡狠狠地直撲開闊地而去,戰士們一邊衝鋒一邊猛烈射擊,開闊地間火網結得潑水不漏,二0七師卻像一個慣於碰硬的拳師,知道遇著了強悍的對手,反而興奮了,竟然從棚戶區裡衝出一支反衝鋒的隊伍,雙方在開闊地裡短兵相接,浴血火拼,兩邊計程車兵都像成熟的高粱秸似的成片成片倒下去,倒下去了手中的衝鋒槍還在繼續摟著火。相峙一陣,十一團無從得手,眼見傷亡不斷增加,又退了回來。關山林在指揮所裡看得一清二楚,氣得把望遠鏡一摔,說,十一團怎麼看不見火力支援?!胡至傑那狗日的,把重火力窩著下崽呀!周副師長連忙說,我去十一團吧。關山林說,告訴胡至傑,衝得再狠些,別停下來,一分鐘也別讓狗日的喘氣!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陣地給我拿下來!拿不下來我下他的頭!
說是那麼說,仗一打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仗有自己的規律,不是想怎麼就怎麼的。到第二天黎明時分,十一團連續發動了十四次進攻,次次都是潑命似的猛衝猛打,篤定是要勢在必奪,卻仍沒有拿下東大營。也不是沒有戰績,半夜時分,十一團發揮打夜戰的看家本領,終於攻入了棚戶區,並佔領了那片已被炮火夷為平地的陣地,但再往前,待到攻打兵營時,所受到的抵抗就更加頑強了。二0 七師那個旅剩下的兵力全部躲藏在密密匝匝的建築裡,每座建築,每個視窗門洞都成了死亡的出入口,不斷噴射出灼人的火舌,還有更絕的,他們把坦克營的八輛坦克開進營房裡,各據一隅,然後把營房炸塌,將坦克埋起來,只露出炮口和窺視窗,炮口平直,專打集團衝鋒的人群。進攻一方的重火力這時就顯不出來了,炸塌的房屋自然也埋了一些人,但因為建築密集,炮彈就算落在近處,因為隔了一堵牆,殺傷力也會被封鎖在牆的另一邊。十一團後來也弄了幾輛坦克來加強火力掩護衝鋒,但坦克在建築群中行動呆笨,又沒有遮掩,很快被對方的闇火力打廢了兩輛,癱在那裡冒著黑煙。對方的坦克因為掩埋在坍塌房屋中,即便捱上兩炮也無傷關節,反而更加氣焰囂張。十一團不喘氣地打了十多個小時,也是豁出全部家當了,傷亡十分重,有兩個連是整連打光了,有的戰士哭著去找連長,說他那個排的排長被坦克炮炸飛了。連長說哭個尿,排長不在了你就做排長,你領著人衝!戰士說我領誰去?我們排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還有的連隊打得所剩無幾,命令下來要接著再衝,剩下的幾個人急紅了眼,一邊流著淚,一邊脫光衣服,往身上密密地綁了一圈手榴彈,懷裡再抱一包炸藥包,點上火就衝進建築群裡,死活是一拼,反正把人打光了,你再有命令下來就不是我的事了。就這樣,仗打得驚天地泣鬼神,十一團直到打得失去了進攻能力,到底沒能攻入敵營。
關山林在指揮所裡,早就五內如焚了。關山林摔了帽子,亮出熱氣騰騰的光腦袋,衣釦一溜地拽開了,困豹似的在屋裡走來走去,乒乒乓乓地摔打東西,把擋道的參謀推得東倒西歪。關山林遇到硬仗的興奮早已被久攻不下的煩躁和恥辱替代了。縱隊司令員三番五次打電話來。司令員說,關山林你到底能不能打下來?你要打不下來別充硬漢,你言語一聲,我換人上!關山林撂下電話,哆嗦著嘴唇,臉色都變了,咬牙切齒地說,我就不信,青年軍他未必就不是娘生的!他就比老子多生一個頭!他就是多生一個頭,我也要把他活活咬下來!關山林說,參謀長,把胡至傑撤下來,換二梯隊上!吳晉水在一邊說,老關,這回我上!關山林說,行!關山林說,讓十二團十三團同時上,十四團做接應,你我各領一個團,從兩頭往裡打,這回要打不下青年軍,不要說九師在縱隊首長面前抬不起頭,我關山林頭一個找塊石頭撞死!老袁你帶十四團,你在家裡守著。袁正芳說,師長還是你在家守著,我和政委上。關山林豹眼一瞪,說,你狗日的存心搶我?!袁正芳見關山林動了性子,知道爭也沒用,人家是一號首長,人家說了算,便悶悶地不開口。關山林又說,老袁你也閒不下,你去給我們收集點兒火焰筒和手榴彈來,越多越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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