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烏雲說嗯?關山林說烏雲。烏雲說嗯?關山林說烏雲。烏雲就再不開口,仍是蹭。關山林說烏雲你讓我想死了!烏雲還是不開口,卻有兩行淚水滴落在關山林的胸膛上。關山林感覺到了,她的淚水是燙人的,她的身子在他懷裡壓抑著輕輕發著抖,還有她緊貼著他的胸膛的嘴和喉嚨裡的嗚咽。關山林一時間被感動了,說不出話來。他不再呼喚她,待了一會兒,他把她抱得更緊,開始在她身上用勁。烏雲突然把他推開了,頭也從他的胸前鑽了出來。烏雲說別忙。關山林不知出了什麼事。烏雲讓他躺好,他就愣愣地躺在那裡,然後覺出烏雲的一雙手觸到了他。烏雲的手停頓了一下,像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在他身體上游動起來,先是他的臉、脖頸、胸,然後是他的腹部、腿,完了又輕輕地示意他翻身,那雙手又攀上了他的脊樑,那雙手溫溫的,軟軟的,遊動起來既溫柔又緩慢,透著一股子提心吊膽,一股子豁出來的勇氣,一股子必然要明白的決心。那雙手一直把關山林檢查了一個仔細,直到徹底地不懷疑了,這才無聲地嘆了一口長氣,嬌弱無力地癱在一個地方,再也動彈不得了。關山林不知那是一套什麼把戲,他就問。烏雲沉默著,人俯下,把臉又重新移過來,鑽進關山林的懷裡,好半天才輕輕地說,小邵沒說假話,真的是一根毫毛也不少呢。關山林一下子愣住了,這才明白,烏雲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原來是一雙擔著牽掛的眼,是在看自己有沒有新添的傷疤呢!關山林明白了這個,不由得喉頭哽噎了一下。他展開結實的雙臂把烏雲擁進懷裡,慢慢地,一點點兒地加重力量。他聽見她在他的懷裡發出呻吟聲,但他絲毫不放棄,直到他把她整個地嵌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雞叫四遍的時候,兩個擁在炕上的人停止了說話。外面的天已經有了一縷朦朧朧的白,窗紙沒糊嚴的地方已經被露水浸溼了,霧像淡淡的煙一樣從那裡嫋嫋鑽進屋來。有一隻狗嗅著味道從窗前跑過。稍遠處的地方,遊動哨耐不住寒冷,在輕聲地踏腳。兩個人躺在炕上沉默了一會兒,烏雲說,我該起來了。關山林說,還早吶。烏雲說,不早了。烏雲說著重新把身子蜷著鑽進了關山林厚實的胸懷裡,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深深地嗅著。兩個人都不說話。又過了一會兒,烏雲真的掙開關山林起來了。她很快穿好衣服,用一把木梳梳了頭,問關山林有沒有牙粉。關山林這時也穿了衣服起來了,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烏雲像小貓似的一捧一捧掬著盆裡的清水洗臉。烏雲洗了臉,把炕上收拾了一遍,把地也掃了,找出一塊包袱皮,把昨晚洗了沒幹的溼衣服打了個包。待一切收拾停當,她就轉身看關山林。關山林像個呆子似的站在那裡,也看她。烏雲攏了一下頭髮,說,那我走了。關山林說,嗯。烏雲說,你把鬍子颳了。關山林說,不刮又能扎誰去?烏雲說,記著洗腳。關山林說,誰管我?烏雲很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又站了一會兒,聽見遠處又有雞叫了起來,烏雲就說,我說別的你都可以不聽,有一條我要你答應我。關山林說,你說。烏雲說,還是那句老話,一根毫毛也別少了我的!烏雲說這話是紅著眼圈說的,關山林一時無話可接。烏雲又說,那我走了。關山林說,你走吧。烏雲拎起包袱走到門口。烏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許只一會兒,也許有很長時間,這個過程裡關山林始終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的意思,烏雲就伸手拉開門閂,開了門,走了出去。烏雲一走出去就打了個寒噤。外面下著露,很冷,但是烏雲並不是因為冷才打寒噤的,烏雲是被嚇了一跳。烏雲看見院子裡的柴禾堆裡蹦出一個人來,手裡提著一支湯姆式衝鋒槍,她好半天才看清那個人是邵越。邵越也看清弄出響動來的不是壞人,是烏雲,就鬆了一口氣,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把槍掛到肩上。烏雲走過去,說,小邵是你?邵越孩子似的笑了笑。烏雲說,小邵你這麼早就起來了?邵越說不早,我昨晚一夜都在這兒。烏雲一驚,說,怎麼,你昨晚就睡在柴禾堆裡?邵越說,又暖和又新鮮,比火炕不差。烏雲說,這又何必?邵越說,我們做警衛的,首長在哪兒人就得在哪兒,再說還有你。邵越說完又孩子氣地笑。烏雲一時說不出話,後來輕輕地說了一句,小邵謝謝你。吉普車就停在院子外面,邵越先上去把車子發動了,烏雲就坐上去。邵越回頭看看,並不走。邵越按喇叭。喇叭響了幾次,屋裡沒有人出來。後來烏雲就輕聲說,小邵咱們走吧。邵越就把車慢慢開出院子,拐了個彎,開上了去河邊的大道。
吉普車開走之後關山林才從屋裡出來。關山林從屋裡出來以後就去了河邊。關山林在河邊看到了吳晉水。吳晉水一身泥水,一臉疲憊。吳晉水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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