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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就可以到漢口,便有了些寬慰,有了些希望,自己就暗暗忍著。
兩個人到了車站,等了一陣,火車果然來了。上車下車的人很多,扛包的拎箱的,站臺上一片混亂。靳忠人一手拎著包袱,一手緊拽著烏雲往車上擠。烏雲只知道拿手護著肚子,什麼力氣也用不上。好容易擠上了車,靳忠人把烏雲安置在一個位置上,顧不得擦一把汗,就去辦票。等靳忠人辦好票回到車廂,卻看不見烏雲的人,他沿著車廂找了一圈,男女老少各色人都不少,只是見不著烏雲。靳忠人這下急了,跳下火車,滿站臺尋人,終於在一堆棉花包邊找到了垂頭喪氣抱著包袱坐在那裡的烏雲。原來烏雲坐在車上的時候,車長從那裡過,車長一看烏雲的肚子,看出她是個孕婦,且是瓜熟蒂落的樣子了,就問烏雲。烏雲不知道掩飾,據實說來。車長是過來人,掐指一算,知道這女人是要生了,車長就不要烏雲乘這趟車,怕的是把孩子生在車上。車是一開動就停不得的,找人接生已經是個問題了,若是有個好歹,誰又來負這個責任?車長不知道烏雲是解放軍,當下就把烏雲往車下趕。烏雲腆著個大肚子,拖累得連說話的念頭都沒有了,自然是被乖乖地趕下了火車。靳忠人聽了烏雲的訴說,很生氣,火車眼見要開了,也顧不上許多,拉了烏雲重往車上走。誰知車長是個有心的,料定大肚子女人會乘著混亂再度上車,先就在登車處等著了,見了烏雲來就伸手攔住。靳忠人說,你讓她上車,我們要去漢口。車長說,你們去漢口可以,你們去哪裡都行,可你們不能上我的車。靳忠人說,票我已經辦了,又不賴你的。車長說,不是票,是人。靳忠人說,人你怕什麼,我們是解放軍,我們又不做壞事。車長說,解放軍我知道,你的衣服我認出來了,我也有個兄弟在當解放軍,還是班長,但是你們還是不能上車,你們要是把孩子給我生在車上,我怎麼辦?靳忠人說,我們不會生,我們保證不生。車長咧嘴一笑,說,生孩子的事,你當是什麼,你保證不了。車長雖然笑,卻把車門堵得死死的,一副毫不通融的樣子。烏雲護著肚子站在一邊,只覺著愧得臉紅,開不得口。靳忠人口笨,不善言辭,礙著對方是老百性,有紀律保護,發作不得,眼見火車鳴了笛,綠衣紅帽的站長提一盞訊號燈往車頭車尾搖,火車就要啟動了,沒時間廢話,他拽了烏雲的手就往車尾跑,跑到最末一節車廂時,人家車門已經關了,靳忠人就去拉下車窗,先把包袱丟了進去,再把烏雲扛起來,二話不說就往車窗裡塞,先塞進了烏雲,自己再爬了進去。車長在那一頭看得一清二楚,想要追上來時,人早已爬進車廂了,車長就急了,返身上車,找了兩名年輕力壯的乘務員,直奔最後一節車廂而來,一來就拽起烏雲要往下抬。靳忠人上前阻攔,無奈兩個乘務員力氣大,又有車長在一旁相幫,哪裡攔得住!這時火車已在徐徐滑動,烏雲已被人抬到了門口,靳忠人一時急了,順手就把腰間的匣於槍拔了出來,高高地舉起,衝車長和乘務員吼道,你們找死!你們把她放下來!否則我斃了你們!車長和乘務員哪裡見過這種陣勢,臉都嚇白了,連忙鬆開烏雲。車長拿手去攔,說,解放軍同志你別開槍,有話好商量。靳忠人紅著眼說,你們讓坐車就商量,不讓坐車,你們就和我這槍商量!車長連連說,讓坐!讓坐!儘管坐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退到車廂門口,算計著子彈打不上了,轉頭就溜了。兩個乘務員自然也是比著誰的腿長,也跟著溜了。等車長和乘務員離開後,靳忠人收了槍,抹一把額頭上的汗,幫烏雲找地方坐下來。車上人很多,大多是部隊上的。也有地方上的幹部、商人、學生。有幾個當兵的知道了烏雲也是軍人,很同情,就擠出一個位置來讓烏雲坐,靳忠人千感激萬感激,自己已是沒位子了,只能站著。他見四周的人都朝他和他腰間的槍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臉就紅了,一時覺得背上汗淋淋地難受。
烏雲在卡車上敞著風顛簸了一晝夜,本來已經累壞了,又受了一場折騰和驚嚇,一旦坐定,鬆出一口氣,肚子又開始疼起來。起先她還忍著,後來疼得厲害了,額上就有汗珠子往外滲,臉也變得蠟黃。旁邊一個解放軍發現了,就說,同志,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靳忠人站在一邊打著盹,聽了這話連忙睜開眼扭過頭來看,一看就嚇了一跳。靳忠人說,烏雲同志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烏雲說不出話,卻疼得叫了出來。她雙手護住肚子,人也開始往下滑。靳忠人嚇得連忙把她抱住,旁邊的幾個解放軍也七手八腳的幫忙,把人扶起來。幾個先前坐著的解放軍乾脆起來,把位子都讓給烏雲,讓她在那上面靠著。靳忠人說,烏雲同志你說話,你說話呀?旁邊的解放軍說,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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