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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見大膽提,幫助別人改正錯誤。對,我這幾天工作一定有缺點,對有些人態度不好。”聽他這一表示,淑嫻的心又涼了,隨口道:“聽俺親媽說,你吃飯少啦,身子……”
“哎,又是這個!”水山不耐煩地擺一下手,“還有別的嗎?”“水山哥,你心裡光有革命,不想想親事嗎?我愛你呀!”這是淑嫻的心命令嘴說的;但嘴不聽指揮,說的是:“水山哥,我對你是有意見,身子要緊……”
“哎,”水山有些生氣了,“這些不要提啦,快說說工作上的!”
淑嫻怨恨地怔怔地瞅他一霎,賭氣地說:“你工作很好!”轉身就走。
“淑嫻妹,還有個事和你說。”
淑嫻立時停住,心崩崩地跳:“阿,莫不是他看出我的心意,要……”她緊張地等待著。
江水山靠近她,問道:“我想了解一下,你大爺怎麼又不叫春玲嫁過去了?”
淑嫻懊喪地嘆口氣,平下心,答道:“那還用問?俺大爺說要春玲成親,無非是想把春玲的嘴封住,不叫儒春走。誰知弄假成真,他後悔也晚了。不叫春玲過門自有他的打算:一是家裡不缺人幹活,春玲過來還佔間房子,多口吃飯的;二是找馮寡婦看黃道吉日,儒春的喜日在明年三月初一;最重要的一條,還是為著春玲是幹部,俺大爺擔心管她不住,兒子也不在,怕春玲不服他,鬧分家,那樣不就走了和尚丟了廟,不上算了嗎?”
水山氣憤地說:“真是鐵算盤,自私的腦袋!不過用不著擔心,革命會教訓他。”
“怎麼,革俺大爺的命?俺家是中農呀!”淑嫻驚恐地叫道。
水山解釋道:“中農是好的,是團結物件;可是他們的腦袋要換換。”
“要殺頭?”淑嫻緊盯著他的槍。
“不,換思想,換上無產階級的!”水山拍著自己的頭。淑嫻舒口氣:“你不早說,真嚇人一跳!我老聽你說革命靠槍桿子,沒聽說換思想。”
“槍桿子對付反動派,對自己人要動思想。這革命的學問可深啦,毛主席裝了一肚子哩!”水山莊重又自豪地說,“好了,這些道理以後和你講。回家睡吧,明天上午歡送參軍的英雄!”
淑嫻直望著他那高高的身子,頭也不回地進了門。姑娘手握著費過她幾個不眠之夜做起的結實美觀的鞋,呆呆地站著發愣。適才她等了那樣長時間也沒覺得冷,現在卻感到這潔白柔和的月光,宛如灑在全身的一層寒霜。
王鐲子擔著水走進衚衕,猛發現有人坐在她門外的臺階上,嚇了一跳。她緊趕幾步,認出那人,才放了心,沒好氣地說:“媽!你這末早來幹麼?”
她母親站起身,咕嚕道:“還早?日頭上山啦。我以為你上哪去啦,大門鎖著。你擔水還鎖門幹麼?”
“防賊!”王鐲子打斷母親的話,放下擔子,“你有什麼事?”老太婆說:“我攢下三把雞蛋,你給我捎上集賣了吧,買點鹽回來。”
“我沒工夫,不去趕集。”王鐲子掏出鑰匙開門,但又停住,“媽,你找俺大舅去吧!”
“能有他我也用不著巴結你。昨下晚我去,他躺在家裡鼓氣,說今兒沒心思趕集啦!唉,最孝敬我的儒春要走啦!他爹難過,我想過繼也不成啦!你那井魁哥……這壞東西!他媽早晚要死在他手裡。”
“好吧,我託人給你賣。”王鐲子很不耐煩了,伸手去接雞蛋。
老太婆寶貝似的把包雞蛋的包袱抱緊,說:“你擔著水,再拿雞蛋,別給我打啦!俺送你屋去。”
王鐲子不理,搶上去把包袱接過來,說:“你快回家忙去吧,我一會就出門有事。”
“好啊,女大不認娘!鐲子越來越兇啦,媽到你家坐會都不讓啦……”老太婆抹著眼淚鼻涕,叨叨著走了。王鐲子進去後又把門閂上,走到屋裡叫道:“出來吧。”
孫承祖和舅父汪化堂先後從裡間的空囤子裡爬出來。“你在門外和誰說話——是你媽?”孫承祖問道,點上支“美金”牌香菸。
“是她,老不死的,煩人!”王鐲子氣憤地說。汪化堂的樣子很頹喪,向王鐲子問道:“老東山怎麼樣?”“躺在家裡生大氣。”
“儒春呢?”
“還是去參軍!”王鐲子憤懣地吐了口唾沫,“別看俺大舅平常日子兇,真遇上事,連個毛丫頭小春玲子都對付不了……”
孫承祖和汪化堂雖然窩在屋子裡,但這幾天熱火朝天的參軍運動,也衝擊著他們的心。依汪化堂的主張,要去暗殺指導員曹振德,叫村裡大亂。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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