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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撫摸著它,真情地說,“嫂子,你告訴俺大爺,我走啦,要他老人家保重身子,我十幾天回來的時候,能見他胖了才好!”
春玲萬萬想不到,她回來時再也見不到她所敬愛的曹冷元大伯了!
“大爺,你好點了嗎?”淑嫻輕聲問道。
老東山猛地乾咳起來,滿臉憋得紫紅,吐出口痰,喘息一會,說:“死不了,你馮大嫂子說我氣數不盡,要活到七十二。”
“大爺,你還是聽俺振德叔和春玲的話,找藥先生看看吧,馮嫂子的神不見起靈……”
“瞎說些什麼,不怕傷天良!拿仙丸我吃……”老東山又被一口病憋住了。
老東山從來不相信醫生能治病。家裡有了病人,都是求神許願,抓些巫婆傳授的“神靈”藥方療理。循規蹈矩,老東山這次患了重傷風,病本來不重,起始有些發燒,咳嗽得厲害。他去請馮寡婦一看,那巫婆臉色刷一下變了,駭然地叫道:“噯喲,老叔子!不好啦,不好啦!”
老東山頓時嚇得全身沁汗,大驚道:“怎麼啦?怎麼啦?”“老叔子衝犯南山的白貓精啦!”馮寡婦嚴重地板著粉臉。老東山急忙拜倒神案前,叩著頭悲哀地說:“大慈大悲,神仙保佑!在下東山安分守己不偷不劫,不賭不奸,是走路不踩蚊蟲的人哪!要是得罪了白貓精,趕快告訴我,叫我如何我如何!”
於是,香紙點燃,寡婦開始進入“仙境”。打過三個“阿嚏”之後,哼哼呀呀地傳“神旨”,聲音又小又難聽,可是吐字很清:她要過香紙以後,又要一個十斤十兩十錢的豬頭,一隻三斤三兩三錢的母雞,一斤一兩一錢的燒酒,再要雪白雪白的麥面十斤十兩十錢,三斤三兩三錢香稻米,一斤一兩一錢的綠豆。她為“神仙”置備的真夠齊全,不但有酒有菜,連飯也帶上了。
老東山為了保命,咬著牙交上東西——這也是他最肯破費的地方,換回黑黑的十個大“仙丸”,一茶盅“白貓尿”。馮寡婦很痛心地說,這是從她媽那裡傳授下來的仙丸,誰也捨不得給。她為老東山整整一夜跪在神位前燒香磕頭,神仙託夢於她,把要來的酒、肉、米、面供在案上,白貓精夜裡來吃了,撒灘尿在酒蠱裡。她要老東山用白貓精的尿就著仙丸吃下去,很快就會病消康復。
實際上,那些黑蛋蛋——“仙丸”,是馮寡婦用綠豆麵和著鍋底灰做起來的。而那“白貓尿”是她用一塊餑餑從一個男孩子處換來的。她聽人說過,五歲男孩子早晨的第一次尿,喝了能壓肝火。
當然了,如此“仙丸”、“白貓尿”,老東山吃喝下去,病不會好,相反更重了。馮寡婦接二連三又賜他幾服“仙藥”,病也就越來越重,咳嗽得喘不上氣來了。
馮寡婦斷言,白貓精已到他家裡來了,老東山也真的疑神疑鬼,心驚肉跳,黑天白日說胡話。他一時叫喊:“白貓大人,我有罪啊!我得罪你啦……”一時又哭道:“啊,我想起來啦!那天早上我起來天還不亮,只見南山上一道白光,我沒朝它磕頭……啊,那就是你呀,白貓大人!我衝犯你啦……”忽然又捶胸悔恨:“我對神仙不忠啊,敬馮寡婦的酒對進四兩水!她不是寡婦,是神仙!我遭報應啦……”曹振德和一些人來勸他找醫生看看,老東山一概不聽。有次江水山去開會就便找來個中醫,老東山瞪著水山喝道:“你來做什麼?”
“大爺,不要聽那臭婆子瞎說,快叫先生看看。”水山勸道。
老東山冷笑道:“哼,你水山想在我跟前討好,去吧,你就是給我下跪,我也不會把侄女給你……”
“你這說的什麼話?”水山驚異地揚起眉毛。
“你不用裝假樣,我心裡清楚。你這東西不安好心,想佔我兄弟那份田產……”
“大爺,你快別說啦!”淑嫻吃不住,捂著臉哭著跑了。江水山壓下口氣,說:“你胡說些什麼……醫生,快看看病!”
老中醫剛要給老東山試脈,病人猛把手躲開,怒喝道:“滾出去,不用你們看!”
醫生看著他的臉色,嚴重地說:“氣色不正,要趕快治!”“大爺,你……”水山上去拉他的手,被老東山打了一巴掌。
江水山憤怒地看了他一會,接著沉下臉,領醫生走了。老東山怒氣未息,還在後面罵道:“兔崽子!不安正心,我不上當。死,我死不了,我氣數不盡!就是死,我自願……”他又命大兒子儒修:“找你馮大嫂子來!”
馮寡婦又被儒修請了來。巫婆一進門,眉歪眼斜,臉色嚴重地說:“不好啦,白貓精進家啦!”
老東山一聽,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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