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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天幕上,星斗閃著冷光,草木正在披上寒霜。深沉的南山溝裡,那稠密的松林之中,沒有燈火,只見搬運東西的人影來來往往,無數張鍁钁在飛快地閃動。喊聲是那樣低,隨著疲累地喘息出來的熱氣,波動在山谷裡,匯成一股熾烈的暖流,驅除了秋夜的寒涼。
在山腳下站崗的兒童團長曹明軒,發現有人走近,馬上喝問:“誰?口令!”
“是我,別、別打槍……”一個女人的慌張的聲音應著跑上來。
明軒端直紅纓槍迎上前去,認出了她是誰:“你來做什麼?快回去!”
“我不是來偷東西,我不偷!”任保媳婦急忙分辯道,“反動派來村裡啦!報告你爹——指導員!”
“跟我來!”明軒領著任保媳婦進了深溝。於是,忙碌的人們互相傳遞壓抑的呼喊——“指導員,找指導員!”“找指導員,指導員!”“……”
曹振德頭冒熱氣,渾身汗溼,奔走在山上山下、溝裡溝沿、松林亂石之間,指揮人們埋藏物資。這些天他睡眠的時間更少了,他的眼睛更加紅,眼角已經爛了。這時,在這無月的深山裡的夜色中活動,看東西極度困難,還是兒子明軒折斷一棵小松樹,修理好給父親當柺棍,使他少摔幾跤。
曹振德正在指揮大家將一架兵工廠的機器放進山洞,聽到叫他,就應道:“麼事?我在這。”
明軒和任保媳婦趕過來。任保媳婦把老東山叫她來報告的事說了一遍。周圍的人一聽,馬上嚷起來:“好大膽,闖進咱們老解放區來了!打狗日的!”
“打!叫他們有來無回!”
“指導員!下令吧!”
指導員緊張冷靜地想了想,與村長商量了幾句,就向群眾招呼道:“敵情不清楚,不知敵人究竟是多少。不過我估計不是大部隊,是一股進來搞破壞活動的敵人。大家沉住氣!男女民兵跟我和村長走,其餘的人聽副村長指揮,繼續埋東西,快埋!”
曹振德和江合領著民兵一溜煙跑步趕回村。民兵們立刻對全村進行搜尋。振德和江合把老東山救回家裡。老頭子流血過多,有些昏迷,喝了水後清醒過來,講述了經過之後,他負疚地說:“振德兄弟,是我有自私心,身有公事還去看自己的糧食,準是這個空子放壞蛋進來的。唉!我要是和你們一樣,把反動派早抓住,我也落不了這個地步。唉,要學你們的做人,可真難啊!”
“老哥,放下心養傷!你這遭能和敵人拼死拼活,挺有志氣,越來越向革命這方面走了!”振德安慰了老東山,走出來,他心裡對敵情已有了眉目,對江合道:“敵人的來頭不小,你看呢?”
“我猜想是孫承祖怕國民黨過不來,趁機回家接媳婦拿東西的。派幾個民兵去追追,事情這末多,別驚動大家了。”“不是這末回事。”指導員肯定地說,“從東山哥聽來的他們的話語上多想想,就知道敵人是有計劃的活動。不然孫承祖的舅舅汪化堂來做什麼?眼下他們是在得勢的浪頭上,敵人好吹牛,不會怕過不來。再說,孫承祖那些東西,單為老婆也不會冒死的危險。還有,他們抓指導員幹麼?為情報!”他們剛進村公所,一個民兵跑來報告說:“指導員!你家的門大開,我進去看時,見地上有血,後窗是敞開的,東西也打翻了……”
曹振德一愣,心猛跳了幾下,說:“只明生在家,他鬥不過敵人!是誰?難道春玲回來了?可水山他們呢?”指導員無暇多考慮自己的兒女,馬上做了決定:“敵人進來的不少,是大行動!趕快派人去報告區委。咱們立時叫起全村的男女老少去埋東西;村長,你領著幹!所有青壯年男女一齊武裝起來,搜山!”
喚醒人們起來投入戰鬥的急遽的鑼聲,在山河村上空激盪起來了。不久,象受了感染似的,沿河的一些村莊,也先後響起來同樣的鑼聲……三戶在舊社會為財主看山巒、現在成為山巒主人的人家,座落在山腰間平坦的朝陽處。杏樹、桃樹、梨樹成林,蔭庇著這深山中的住戶。
孫承祖帶領著二十幾個還鄉團分子,在驚起的狗吠中包圍了這個小山村。匪徒們為了避免放槍,將男女老幼十四口拉在山坡上,用匕首、槍柄、菜刀、斧頭、棍棒、石頭,把他們全部殺盡滅絕。
匪徒們滿身血漬,沒顧得洗去兩手鮮血,復又衝進屋,翻找貴重東西和燒酒。
孫承祖派人去把汪化堂等人接了來。他們將春玲和明生拉到山庵,關在狹小的廂房裡。屋裡炕上的東西翻得一塌糊塗。壁臺上的油燈還在亮著,這大概是主人剛點上它就遭到了不幸,燈沒來得及熄,使它在白白熬掉平時婦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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