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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幹麼?我不希罕。”
春玲俏皮地閃動著黑靈靈的大眼睛,說:“我的好兄弟,到時沒人做伴,你只好鼻涕眼淚的流了。別怕,我給你出個主意,哪個閨女嫌有疤不跟你,你就說,疤是美國飛機給打的,叫她和美國鬼算帳去。”
“媳婦不急找,姐,我肚子癟啦!”明軒用筷子敲著碗,“怎麼明生還沒把爹叫回來?”
正說著,明生跑進來,說:“爹還在開會,要咱們先吃。姐,再等會吧!”
“你們就先吃好了。”春玲從鍋裡拾掇出一部分飯,讓兩個弟弟吃,她在一邊做針線。
春玲為使飯不涼,向灶里加了兩次火,曹振德才回到家來。父女倆剛坐到飯桌跟前,民兵新子匆匆跑進門,說:“指導員!浪暖口送來區委的緊急通知,發現幾條美國兵艦,象是有來頭,叫咱們民兵快去!”
曹振德馬上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吩咐新子:“趕快集合民兵!”
“女民兵呢?”春玲緊跟著站起來。
“一齊出發!”曹振德趕到牆根,摘下掛在牆上的大槍,闊步向外走。
“爹,飯……”春玲望著桌上剛動筷的飯食叫了半句,就咽回了下文,迅速地包了一些乾糧,吩咐弟弟一聲,上街集合隊伍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有一架從東北向青島為國民黨運送機槍的飛機發生故障,迫降在浪暖海口的沙灘上。美國飛行員被海防民兵逮住送到區政府。區上正在請示上級處理辦法,美軍派來幾隻兵艦,欺負我們沒有正規軍守海口,強行登陸,衝上海岸村莊,想搜尋走他們的飛行員。但他們打錯了主意,老解放區的人民在戰爭中成長起來,那聯防民兵很快趕到,把美軍趕回了海上。美艦司令不得不打著白旗要求談判。我方軍區首長同美軍艦隊司令談判了十一天,最後美方不得不低頭認罪,賠償了損失,我方即交還了迫降的飛行員。
秋色的黃昏,山河村街中心的廣播臺上,響起廣播員玉珊的聲音:
“全村男女公民們!上級號召大家,透過這次美國侵略者對咱們解放區搗亂的事件,進一步提高敵情觀念,加強勞武結合,搞好秋收,做好備戰支前工作,以應付各種情況的發生,給進犯我們解放區的任何敵人以無情的打擊!”
嚴霜無情地打下來,想摧殘、毀滅一切植物的生命。然而,春夏播種的作物大部分已經歸倉,只剩下沒刨完的地瓜,也被溫暖的泥土包裹著,寒霜對莊稼顯不出威風了。深秋的山野一片橙黃景色,桲蘿在等待著鐮刀,成熟的山草在秋風中翻舞,抓緊時間傳播自己的後代。四季長青的松柏,夜裡披上的霜花,在早晨的旭日底下閃爍一會,就變成水珠,把松針沐浴得越發蒼翠、清新。只有那些生長在河岸、村頭的樹木,在嚴霜的打擊下,樹葉很快枯黃了,一陣微風,敗葉簌簌地飄落下地,有的被人們掃起做了柴草,有的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日漸腐爛,成了來年植物的肥料。
箱是嚴酷可怕的東西,它能破壞、扼殺一些植物的生存。可是它也能促使果實的成熟。而那些堅固地長在枝子上的豐碩的山梨,經過霜打,變得豔紅鮮嫩,剔去了苦澀,更加美味可口了……
隨著天氣的變冷,膠東解放區的空氣更加緊張起來了。
國民黨反動派,自一九四七年春天以八十個旅的重兵向山東解放區進攻以來,遭到了人民解放軍的重大殺傷。但敵人在“黴爛膠東,強佔煙(臺)威(海)”的口號下,一步深入一步地向膠東進犯。土地改革中被清算的大批逃亡地主和復仇分子,組成所謂還鄉團,配合中央軍,在佔領區進行慘絕人寰的血腥屠殺和大肆破壞、倒算,造成整村整莊人畜滅跡,幾十里路的無人區……危險的形勢,嚴重的考驗,一天近似一天降臨到膠東解放區人民的頭上。
膠東解放區的人民都加緊了戰備工作。縣以下的幹部和地方武裝都堅守崗位,和人民群眾在一起同敵人進行鬥爭。空舍清野工作基本做好。大批大批的物資、傷病員、殘廢軍人、幹部家屬,以及醫院、銀行、工廠……流水般地向乳山等幾個最後方的縣份運來,疏散在各個村莊,進行隱蔽、埋藏。山河村和其他村一樣,大部分基本群眾每家都負責掩護一名殘廢軍人;僅西小沙河一地,就埋進三十多輛大卡車的物資。人們忙極了。年輕力壯的男人推著小車,孩子趕著牲口,參加遠途的運輸工作。山河村指導員曹振德領著幾個村的四十多名青壯年組織起來的擔架隊,跟著向西線插去的後衛部隊走了十幾天了。江水山穿起仲亭送他的那套新軍裝,日夜領著早就集體睡覺、集體行動的男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