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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短暫榮耀的機會都沒有給他,我們連讓他再生存一段時間以便能還清別人債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一個揹負了四百塊錢債務和滿腦子數學難題的中學教師,在一片蒼涼的悽苦和無人喝彩的孤寂中,悄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就在前不久,我又聽到了這樣一個令人辛酸的訊息:2002年11月18日,中央財經大學的青年教師肖梅花在下課後走向腳踏車棚的路途中突然倒地身亡。事後人民醫院的醫生對肖梅花的丈夫說:她的死因是“心力交瘁、透支過度”。又一個人才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而且走的異常悲慘。儘管肖梅花已經出版的《保險法新論》被臺灣國立政治大學保險所的林勳發教授認為是“中國內地保險法方面最有理論水平的一部學術專著”,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即便是這樣,肖梅花仍然要為自己只擁有本科學歷而升不了教授而苦讀博士學位,她是被累死的。就在她倒在地上生命尚存最後一息之際,肖梅花向我們發出了其生命的最後呼喚:“救…救…我,我…不…行了。”然而沒有人能夠救她了,因為肖梅花的死和陸家羲的亡都是因為自己的努力脫離了一種社會評價系統之外的“自殺行為”,誰讓你不把精力放在讀博士學位上而去寫專著呢?難到你不知道有了博士學位就能升教授而沒有博士學位縱然你寫出一百本專著也是枉然麼?
這就是我們當下社會對人才的邏輯,這就是我們目前的社會邏輯及教育理念所遵守的普遍法則!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哀乎!悲乎!
……
窗外,遲暮的冬影已經開始與春天的戀意頻頻幽會,遠處的西山在陽光的簇擁下顯得格外偉岸,我走出書房,來到社群中一個碩大的人工湖邊,一陣輕風佛過,溼潤的草地滿載著大自然的氣息,迎面向我撲來。突然,一隻色彩斑斕的野鴨從天而降,飄落在水面上,只見它悠然自得地緩慢遊來,像金字塔一樣的水之漣漪,在晚霞的擁吻下奕奕生輝。我席地而坐,目視著這秀麗迷人的景色,心中卻依然惆悵地浮出一個懸而未決的思念:什麼時候能夠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為陸家羲先生來建造一座墓碑,讓這位生前窮困潦倒並備受精神煎熬的中學教師來享受一下亡後靈魂的悠然;什麼時候我們能把陸家羲離開人世的那天,來定為中國科教界的一個祭日,在這一天裡,中國所有的教育機構都下半旗為陸家羲那些不該過早離去的亡靈們默哀!
我知道,這只是我一個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心靈夢想,但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在有生之年把這個夢永遠的埋在心頭!
極目遠眺,又到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的時候了,不知不覺的,唐朝著名詩人陳子昂的這首悲愴的詩句又一次縈繞在我的腦際:
前不見古人
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後 記
2003年的整個春節,我是在家中的書房裡度過的。每天枯坐燈下在電腦前的敲打,再一次把我從現實的狀態中拉回到了作為一個思者的境界。我之所以十年未寫書了,是因為一旦開啟了思維的閘門我就無法抑制了。曾有朋友告誡我:“所有思者都是痛苦的,尤其是你,你不僅思而且還充滿了情,讀你書的人不可能是無動於衷的,就像你寫書過程中常常會自我感動一樣,讀你的書,我經常會抑制不住地流淚,而且只要拿起來就怎麼也放不下,常常逼得我必須一口氣讀完。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我不想讀你的書,因為讀了,我就會難過。但只要你寫了,我是根本無法抗拒的,哪怕是再難過,我還是要看,因為現實中能讓人如此愛恨交加的書實在是太少了。”
我不知道這位朋友是在褒我還是在貶我,但是有一點他說的沒錯,我這個人不管怎樣有一個毛病是改不掉的,那就是作為一個思想者我再痛苦,也不能不對一些重大的社會問題進行深度思考。不管有沒有人聽,我想說的時候,我就必須要把它徹底地說明白,否則我就不說。
我知道,這本書有些人看了以後或許不會有好感,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們,不管我們彼此是幹什麼的,僅就對這個民族的熱愛程度來說,我是不會亞於任何人的。這個社會上有太多人在阿諛奉承趨炎附勢,但是我不會。就象當年魯迅一樣,魯迅先生也是很少說恭維話的,我曾說過,幸虧魯迅先生死得早,因為假如他不死而活到五六十年代的話,那麼他一定會被打成右派的。但即便打成右派又如何呢?這改變不了魯迅依然是一個偉大的人。就像作家從維熙那樣,這個當年的右派後來在他的《走向混沌》的一書中這樣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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