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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芳,”李如梅低沉的說著,只是說了一個名字,其後就跟了一聲莫名意味的乾笑:“呵,也就是現在右相夫人。但二十多年前,她可不是右相夫人,她只是一個跟民婦一樣的成衣鋪繡娘。”
回憶那般久遠的事情,李如梅的記憶也已經很模糊了:“她是從東州逃饑荒出來的。對別人她都說她的爹孃是餓死的,但她只對我一人說過,其實她爹孃是偷慣了,逃荒的路上還在偷,後來被人抓住,難民們氣得紅眼,官都不報,活活將她爹孃打死。家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顛沛流離之後,她逃來皇都謀生。”
李如梅陷入回憶:“明明都是一樣的窮苦人家,可秦芳她又是那麼不一樣。我還記得她剛來時,又黑又瘦,手上粗糙的讓掌櫃都不相信她會繡活,可誰知道她的繡工好極了。
後來,或許是吃飽了飯,人也愛收拾了,就變得好看起來。她見來鋪裡買布量衣的夫人小姐們舉止高貴,就時常自己模仿。我們倆是一個屋子睡的,關係很好。她總讓我看看她和那些千金小姐們有沒有差。剛開始我還笑著說沒有沒有,等她問多了,我就說了句‘有個布面樣子,但裡子還是爛絮’。她當時,臉色很難看。
想來,是這句話刺激到她,從那以後,秦芳得下空來就看書寫字、背文誦詩。兩三年下來,慢慢的,我竟也覺得或許她真的是個有教養的落難小姐。因為她實在是像極了。”
聽到這裡,唐菁月緊緊的閉上眼睛,用力壓著眼皮。不用李如梅再說,唐菁月已經能夠想象到秦氏當初是如何矇騙了她的母親。
經歷過最慘的境遇,才會迸發最大的野心。秦氏她想要向上爬,母親便不幸成為了她的踏腳石。
李如梅接著說:“或許是福緣到了。有一日,一位年輕公子陪著夫人來鋪裡挑選布料。這夫婦一看就是宅院貴人。男人文雅翩翩,女子溫柔端莊。秦芳為那位夫人挑選布料、裁量尺寸時,沒兩句就聊在了一起。具體的事情,秦芳沒有對我說,但是我能看出來,她的眼睛很亮,格外熱情,對那位夫人很討好,而她的視線也時常落在那位年輕公子身上。
後來,當秦芳為這對夫婦上府裁量時,才知道原來這二人就是唐府的少爺和少夫人。”
說到這裡,李如梅連連搖頭,不知是惋惜還是驚歎:“秦芳開始變了。她幾番對我叮囑不能將她的身世告訴外人。而之後,不過是四五次再與唐府少爺少夫人見面的機會,忽然有一日,秦芳就大喜的告訴我,她不當繡娘了,她要去唐府,給唐府的少夫人做侍女!
雖然不捨得她,但我自然是為她高興的。”
說著長長的話,說到這裡,李如梅或許是因為記憶起了當年和秦氏的情分,臉上的神情都柔和起來。
唐菁月示意敏蕊給她端一杯水,再將人從地上扶起來,坐到椅子上面說。
這番舉動打斷了李如梅追憶過去姐妹情好的思緒,她受寵若驚的向唐菁月道謝,而唐菁月只說:“你二人當年的關係確實甚篤。但想一想走到如今秦氏要置你於死地的地步,是她忘恩負義。”
一句話,瞬間打消了李如梅臉上所有的平靜。她不自覺的跟著唐菁月的話,回想到在路上奔波的日日夜夜,那無數恐怖驚悚、令她神魂俱散的刺殺。的確,秦芳就是一條捂不熱的美人蛇。
“是的,民婦從來沒有想過,她是這樣一個人。不,是民婦該想到的。一個能從**之女當上右相夫人的姑娘,城府該有多深。”打量了下唐菁月有些陰沉的臉色,李如梅繼續說:“她當年跟的主子,自然就是現在右相大人的原配夫人。沒有幾年的功夫,秦芳就當上妾室。之後又生下長子,地位更加穩固。於是在右相大人的原配病逝後又幾年,秦芳被扶正了。
我本為她高興,但是沒有想到她被扶正後找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我舉家離開輔天。她解釋她害怕身世被人追查,擔心有人要害我。那時我也沒有多想,只覺得自己安危不保,離開輔天也好。於是,很快就回到了老家鄉下。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和她有過來往訊息。”
李如梅苦笑:“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舊要因為她的事情,遭逢大難。”
逃得再遠,也逃不過命運安排、因果迴圈。
見她神情衰敗,唐菁月安撫道:“不算是大難,擔驚受怕吧。你說實話,攝政王府自會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對此,李如梅點點頭,沒再多說。
唐菁月知道她一時改變不了“遭遇大難”的想法,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個想法,才會對秦氏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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