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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有那日。”大太太語氣怏怏地應了一句。然後坐直了身子,問三太太:“對了,你可認識哪家適齡的公子?說起來,五娘和十娘年紀也不小了。你也知道,她們都是庶出的。我們看得上人家,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們。真是讓我愁死了。”
原來是為這事!
三太太想到在餘杭守孝時聽到的一些風言風語……不由笑道:“如果是從前,問問我娘,總能找到幾個合適的。可現在卻……”滿臉的歉意。
“看我。說著說著,又說到你的傷心處了。”大太太自責地道。
“不關大嫂的事。”三太太眼角一紅,“是我自己想不開罷了。”
大太太安慰了三太太幾句,然後嘆了口氣,把話題又繞了回來:“其他的我也不敢想,只求人品端正,家世清白就行啊!”
三太太見她念念不忘,只好道:“大嫂放心,我會幫著看著點的。”
大太太點了點頭,還欲說什麼,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兩位爺下學回來了!”
三太太滿臉是笑:“快進來,他們大伯母來了。”
大太太見狀,知道自己所求之事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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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太太那裡出來,大太太的神色有些恍惚。
羅振興看在眼裡。
回到家裡,他和母親說體己話:“……您今天怎麼突然想到去護國寺?又不辭辛苦地去了三叔家裡?”
大老爺一早出去還沒有回來,加上今天去三太太那裡沒有得償所願,她心裡有些不痛快。她也想和人說說話,就把這件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兒子:“……要是十一孃的事成了,五娘和十娘就得趕快嫁出去。我瞧著姜夫人的意思挺滿意的,這還有一個沒著落呢?”
羅振興之前隱隱聽妻子提起過,當時只覺得是婦人的荒唐言。現在親耳聽母親一說,不由沉了臉:“娘,大姐還好好的,您怎麼能……豈不讓人傷心!”
“你懂什麼?”大太太見一向孝順的兒子竟然出言頂撞她,想到萬一女兒走了,外孫還有這個舅舅撐腰,如果兒子因此對這件事生出罅隙來就不好了,又想到,說不定因為這件事,能讓兒子感受到世事的艱難,她索性道,“人走茶涼,人死燈滅。侯爺再念舊情,可天天看著新人笑,任是那鐵打的也要變繞指柔。到時候,誰知道會出什麼妖蛾子。現在不早做打算,難道等諄哥有事的時候再去謀劃不成?你可別忘了,他上有祖母、下有父親,我們再怎麼親,也是外家。就是有心,只怕到時候也鞭長莫及。”
“侯爺不是這樣的人!”羅振興把徐令宜暗中去拜訪國子監祭酒的事告訴了母親,“他完全可以在我面前誇耀一番。可他卻什麼也沒有告訴我!要不是祭酒在我面前提及,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侯爺是什麼人?有誰比你大姐更清楚!”大太太不以為然,“我這段日子忙前忙後,也沒有顧得上和你說話。我看著你比在餘杭大不相同,可是出了什麼事?”
羅振興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母親會問他這個,更不明白母親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進了國子監以後,突然發現以前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大太太沒等兒子回答,冷冷一笑。“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侯爺到國子監給你打招呼,你要是那祭酒,只怕也會賣弄這人情吧?”
羅振興臉色微白。想到自己剛進國子監時謙虛謹行,有人問起他家中之事,他常常含糊以詞,結果被人調侃嗤笑。後來他無意間透露了與永平侯府的關係,大家對他一下子親暱起來……讓他深刻地體會了世態炎涼。
大太太見兒子不作聲,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遂放低了聲音,緩緩地道:“侯爺這個人,雖有不世之才,卻耳根子軟,遇事膽小懦弱,優柔寡斷。別的不說。當初你大姐剛嫁過去的時候,想開府單獨過日子。侯爺當著她的面答應的好好的,可到了太夫人面前,又立刻變了卦,你大姐一怨,他又變了卦,說過幾天就跟太夫人說。反反覆覆的,沒有個主意。後來承了爵,更是讓你姐姐受累。
侯爺是皇后的兄弟,按律令,本應封爵。結果侯爺怕皇上猜疑。硬是上奏請辭了。你說,這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本朝就他一個國舅爺?還是那些受了爵位的國舅爺沒一個壽終正寢的了?哦,趕情別人都不怕,就他怕!你大姐為這件事,沒有少和他嘔氣。”
大太太有些激動起來。
“後來平了北亂,皇上又提起給侯爺封爵的事。
那時候,諭哥已經啟了蒙,人人都誇聰明。偏生諄哥年紀小,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