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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林國柱颳了一下霍晨光的鼻子,轉而對杜仲道,“于慧慈今天也開始寄宿了。”
“哦?”杜仲問,“她也來住宿?”
“對,聽說還是住蕭雪晴她們寢室。”林國柱同情地說。
杜仲也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和于慧慈這樣的人同寢室,蕭雪晴真夠可憐的。
霍晨光聽到于慧慈的名字,也湊過來說自己和她相撞的事,幾個人討論了一會,便回各自寢室了。杜仲把他們送出門,在門口,霍晨光低聲道:“想個辦法和這些回帖的人聯絡一下看看?”
杜仲點了點頭:“關鍵還是要能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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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于慧慈要住到自己的寢室,蕭雪晴整個晚自習都打不起精神,手裡的筆胡亂在作業本上塗抹著,時不時回頭看上于慧慈一眼。于慧慈還是和白天一樣,直挺挺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墨鏡已經摘下來了,那雙眼睛筆直地凝視著前排林洋的後腦勺。無論什麼時候回頭,蕭雪晴看到的都是這副模樣,一想到要和這麼一個人共處一室,她嘆了又嘆。
杜仲一直在埋頭猛寫作業。昨天晚上出去得太久,作業沒來得及做,被罰重做之外,又額外地加了任務,加上今天佈置的作業,他懷疑自己能不能全部做完。林國柱很講義氣地要幫他抄,被他拒絕了——林國柱那筆字,特徵太明顯,老師一看就能看出來。
滿腦子被各種公式和英文字母塞滿了,亡靈花的事情只好暫時扔到腦後。偶爾抬起頭來活動一下脖子,總能看到于慧慈雕刻般凝固的笑容。兩天以來,除了走進教室的時候活動一下,于慧慈基本處於靜止狀態,不僅僅笑容凝固、眼神凝固,連身體的姿態也是凝固的——晚自習前,林國柱曾經惡作劇地在於慧慈身後偷偷粘了根黑線,黑線的另一頭粘在於慧慈身後的桌子上,用的是普通膠水,于慧慈只要稍微一動,那線就會掉下來。現在大半個晚自習過去了,那線還是頑強地粘在於慧慈和桌子之間。林國柱和身後的幾個同學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根線上,但它就是連一絲顫動也沒有。他們毫不懷疑,假如把于慧慈放到商店的櫥窗裡,肯定比塑膠模特更像假人。最後林國柱自己不耐煩了,他懷疑這根線上的膠水太強,伸手一拈,黑線便被拈走了,倒讓他自己愣了半天,杜仲和其他幾個人朝他做個鬼臉。林國柱沒來由地覺得丟臉,伸手拿過於慧慈的書和作業本,說了聲:“借來看看。”便胡亂翻了起來。于慧慈沒有反對,只是迅速把脖子轉過去,對著林國柱展示她的笑容,然後又將頭轉了回來。
于慧慈的書和作業本在後排傳來傳去,最後傳到了蕭雪晴手裡。她翻了翻,發現書本嶄新,連一個筆印都沒有,課本的前兩頁粘在一起的地方甚至沒有裁開。看來於慧慈的確就如她所表現的那樣,僅僅是坐在課堂上,既沒聽課也沒記筆記,連作業也沒做。
“你怎麼不做作業?”蕭雪晴把書本還給於慧慈。于慧慈直愣愣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說起來,于慧慈來了兩天了,還真的沒有人聽到她說過什麼話。
“我從來沒聽你說過話呢,”蕭雪晴說,“你怎麼不說話呀?”這話讓杜仲抬起了頭,將目光投到了于慧慈的身上。
剛說完這句話,燈光忽然暗了不少,似乎要滅的樣子,但仍舊保持著光亮,只是那光亮變得異常暗淡,燈管裡透出鐵鏽般的紅色,滿教室的人和桌椅都被鍍上了一層暗紅色,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容貌,只留下晃動的黑影。有人立即吹起了口哨,許多同學用力地拍著桌子,還有的女生開始唱歌。杜仲和蕭雪晴下意識地朝燈管望了一眼,又立即回到了于慧慈身上。
于慧慈的容貌完全被暗淡的燈光所淹沒了,即使杜仲就坐在她身邊,也無法看清她的五官。然而,他的眼睛捕捉到她臉上某些東西在動,似乎是小蟲子在爬。他不由自主地湊近了看,于慧慈朝後閃了閃,就是這麼一閃之間,她的臉有一個瞬間抬了起來,從燈光裡漏下的殘餘光芒完全打在她臉上,蕭雪晴和杜仲都看到了她的臉。
她的臉上一片空白!
實際上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張臉——既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和嘴,除了臉蛋本身之外,五官似乎被橡皮擦擦掉了,雪白的臉彷彿一張沒有寫過的白紙一般,在鏽紅的燈光下淡淡地反光。
看到這張臉,蕭雪晴叫了小半聲,又立即捂住了嘴——她看到杜仲已經伸手朝于慧慈的臉摸過去。
“那頓飯吃得很平靜,我甚至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被他們忘記了。然而,就在吃過飯沒多久,他們兩人不知為何,突然對收拾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