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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嗎?——不行。光靠咱倆啥也幹不了。咱只有依靠朝廷,才能救咱的一家,救很多很多鄉親。你懂嗎?”
鄂斯滿懂事地點點頭,止住了哭聲,但仍在無聲地抽搐著。顯然,孩子真的是傷心了。
“大大(爸爸),你說,和卓兄弟為啥那麼壞,他們不是穆斯林嗎?”這個問題在鄂斯滿的小腦袋瓜裡已經轉悠很多天了。
鄂對嘆口氣:“他們是拿穆斯林當騙人招牌。他們只想騎在穆斯林頭上作威作福,只要自己當巴圖爾汗,哪裡管老百姓過啥日子?他們根本就不是真的相信安拉——真主不會讓他們這麼幹。他們是###教的叛徒!”
鄂斯滿似懂非懂地點頭:“天上真的有天神嗎?真的有真主嗎?”
“有,肯定有的!”鄂對說,“只要你堅信他是有的,他就會有的;只要你執著地愛著他,他也會愛著你;只要你把心裡的煩惱和快樂,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他就會教你怎樣得到快樂,怎樣丟棄煩惱;當你做錯事的時候,只要你老老實實對他承認,他就會在懲戒你之後,寬恕你。他永遠是正義的,永遠是寬厚的,永遠懷著美好的願望等待你,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在等待著你……”
達吾提的祖先鄂對父子倆就這樣躺在床上,小聲說話,直到天快亮時,才不知不覺睡去。正在模模糊糊做著夢,他們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隙,一個身影無聲無息、風一樣地飄進了屋裡……
。。
在庫車監獄(1)
達吾提·買合蘇提的祖先鄂對父子離開庫車的第二天,小和卓霍集佔就帶著大隊人馬闖進他的家。
熱依姆一口咬定:丈夫帶著巴郎子到沙雅串親戚去了。臨走留下話,“和卓大人問起來,就說我鄂對願意跟他走。和卓大人咋說,咱們就咋做。”
霍集佔冷笑著說:“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把老爺我當傻子啊,是不是?今天你丈夫回得了我的話便罷,要是不回來當面給我回話,敢跟我耍花招,你就休想活命!”
“和卓大人說話好沒道理,你們男人間的事,不該把我們女人扯進去。有能耐找我男人去說,跟我胡嚷嚷算是個啥事啊?你說的這話那話,我啥都聽不懂,我就知道養巴郎子持家……”熱依姆說話不急不忙,句句在理,每句話都有打擊人的分量。
“哼,我是南疆的巴圖爾汗,我願意找誰就找誰,我說的話會沒道理?我是這裡的主人,懂嗎?我說的話就是道理!”霍集佔耍起橫來。他仰起一臉兇肉,朝身後的侍衛瞥了一眼:“帶走!”幾個壯漢立刻衝上來,抓住了熱依姆。
熱依姆死命抱緊最小的女兒古麗巴哈爾;尤素甫和吾麥爾兄弟倆,關鍵時刻表現出小男子漢模樣,一邊護著母親不肯撒手,一邊跟那些蠻橫的漢子們又打又踢。熱依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把自己帶到哪裡,一定要和孩子們在一起!看到這孃兒幾個拼命的樣子,霍集佔最後皺起眉頭下令:把熱依姆和孩子們一併帶走!
霍集佔不耐煩地跨馬揚長而去,十幾個維族漢子押著熱依姆和她的孩子,在街巷裡走了足有一個時辰。人們有的從屋裡探出身子,有的裝作匆匆行路,瞥一眼就離開了。只有一幫要飯的孩子好奇,毫無顧忌地打鬧著,有一次甚至撞到押人的漢子身上。漢子們惱怒著破口大罵,四處追逐那些破衣爛衫的叫花子。這時一個年長的女孩追上來,她拾到熱依姆剛剛與漢子們拉扯時丟下的一塊繡帕,將繡帕塞到古麗巴哈爾的襁褓裡,輕輕說聲“可別再丟啦”就一溜煙跑開了。此時此刻,就這麼句話,這麼個小舉動,竟讓熱依姆心裡感到無比溫暖。她感激地望著那群要飯的孩子,他們尾隨著熱依姆直到達關押地點,才一鬨而散。
這地方無疑是庫車最偏僻的所在。所謂牢房原是一間馬廄剛剛改造過來,四壁沒窗戶,厚厚的黃泥糊得嚴嚴實實,光線幽暗。屋子一角胡亂扔些麥秸,早已黴氣熏天。一扇帶鐵柵的牢門上,掛著沉重的鎖鏈。熱依姆和孩子們被推到裡面,那些漢子咣啷一聲下了鎖,都離去了。周圍立刻沉入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晌午時分,牢房裡昏昏沉沉如同傍晚。熱依姆坐在麥秸上,渾身冷颼颼的。“放我出去——”她無望地喊了一聲,連個迴音也沒有,反而把熟睡中的古麗巴哈爾驚醒了。她“哇”一聲哭起來。
熱依姆輕輕拍著古麗巴哈爾。兩個男孩也偎緊母親,身體不自禁地打著哆嗦。尤素甫小聲嘟囔著:“阿娜,我怕……我冷……”
吾麥爾摟著弟弟說:“不怕,阿塔肯定會來救咱們,他是伯克哪!咱不用喊了,沒人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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