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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學徒對待,究竟按什麼,其依據又是什麼?看來是得去問一下勞資組了。
大全他們還在那兒鬧。“都是有病才到這兒來的,就一股腦分到煉膠車間不管了!”“真要是一股腦還好,就有那麼幾個人比較特殊。”“不就兩個嗎,其中一個還是殘疾。”“那另一個呢,另一個又是咋回事?”“要說殘疾,我們都有殘疾,只不過我們的殘疾不在外表!”得等平和一下我才能進去。
終於等到了。“這是廠辦的決定,我們無權更改!”於是大全他們又湧到了廠辦門口,瘸子出來了:“廠長沒在,有啥事就給我說。”“還能有啥事,就來問問,我們都去了煉膠車間,你怎麼到這裡了?”“我這個樣子,能去煉膠車間嗎?”瘸子拍拍他那條瘸腿。“那另一個呢,他是咋回事?”有人指指電工班。“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他吧。”
我已經進了勞資組。“你就是那個常友新?哎呀,你的表現可堪稱楷模,我們正準備讓你在新職工中來一次現身說法,把你的心得向大家說說。不過今天你來,是不是也要求更換工種呢?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做人可要始終如一呀!”唉,女人就是話多。“我來問問,我們的待遇,不,是我們究竟按什麼對待?”“也難怪你來問,這都是我們工作的疏忽,也是這兩天讓他們鬧的。現在我就可以明確答覆你,按照國家規定,所有新職工一律按學徒對待。學徒期間的工資……”不用再聽下去了,我一拂手就出了門。出廠門時竟感到天昏地暗,差點栽到那條溝裡!
第六十八章
人們常說,事情往最壞處著想,往最好處努力,可我怎麼總往最好處想呢?想來還是我沒有向最好處努力的那個條件和能力:我能讓廠子不執行國家的規定嗎,能讓廠子自行制定一套政策嗎,都不能,那麼我也就只有往好處想了。但是事情本身不也有好的一面嗎?難道那些熟練工種還要學徒嗎,曉梅不就不學嗎?記得在那個廠燒鍋爐時廠長也對我說:“你在這兒好好幹,一轉正就是二級工,不用學徒。”由此看來,還是廠子的性質決定了我。但是我那種固有的思維模式,那種總是把世事和人生想得過於美好的人生觀,也是造成我目前結局的一個方面。還是小舅說得對,“你先人兒墳上沒燒那轤轆壯的香,你不要總想著好事。”所以今後遇事還是要往壞處想,甚至怎麼最壞你就怎麼想!
現在的問題是,究竟還在這裡幹不幹呢?也象那幾個一樣要求更換工種嗎?大全當初鬧時就對我說,“你也跟著俺一塊鬧,煉膠車間沒有啥乾的,你想的熟練工工資也拿不上。”現在還真讓他說著了,可他又怎麼知道都是學徒呢?記得我當初也說了,“如果煉膠也要學徒的話,其它車間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換不換也沒有啥意思。”現在我仍然是這麼想的,鬧什麼呢,要麼幹要麼不幹,就是這兩條路!曉梅說:“好不容易分個工作,說不幹就不幹了,你再去廠裡問問,看是不是你聽錯了,煉膠怎麼還要學徒呢?”還問什麼呢,我已經聽得很清楚了,人家也說得很清楚,“按照國家規定,所有新職工一律按學徒對待,學徒期間的工資——十八塊五。”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笑啥呢?”“我笑你當初還說咱倆呆在一個廠沒有啥不好的。”“有啥不好的?”“不好的可大了!兩個學徒工,咱倆的工資加到一起,才是你現在的工資。你說那日子還怎麼過?”
實際上,日子現在就過不下去了。主要還是曉梅她媽那頭兒出了問題,歸根結底,還是老陳出了問題,他竟然不給曉梅她媽錢了,拒絕再對我履行義務。也可能是玉米糝和窩窩頭實在吃煩了,人的忍耐力總是有限度的,也可以理解。不理解的只是,老陳對曉梅她媽一向言聽計從的,現在怎麼就……“也許人家現在不需要俺媽了。”“什麼需要不需要的,你想到哪兒去了。”不過真正說起來,老陳對我們也沒有什麼義務可言,就是曉梅她母親也沒有什麼義務可言;自己的日子還要自己來過,總依靠別人也不是常法。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的狀況卻急轉直下:原先給女兒訂一斤奶,現在卻成了半斤。半斤也快訂不成了,送奶的說,“要訂就訂一斤,不訂就算了,哪有訂半斤奶的。”曉梅的奶本身就不多,現在又上了班,看來今後只有給女兒多買點奶粉了。一袋奶粉三塊七毛錢,五袋就等於我的工資。而曉梅呢,還要給女兒僱保姆,說是她媽太累了。當然兩個人都上班,不僱保姆也不行,但是錢又從何來呢?由此看,這個工作還是不能幹!“你不幹怎麼辦?”“我還回糖廠幹臨時工去。”“你沒有問一下,看你還能幹臨時工不?”也是,現在怕連臨時工也幹不成了。況且,辦事處那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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