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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聲音說:“你可知道,那原先跟公子有婚約的陳家已經敗落了麼?先前,老爺子就不怎麼瞧得上那丫頭琴棋書畫、女紅刺繡樣樣不會,若不是礙於老太太的面子,陳家還算是體面,早就退婚了。而今,陳家敗落,慘淡得很。而那丫頭被蛇咬,死透了,誰知道一場雷雨,就詐屍活過來了。這等不祥的人,斷然是不能進朱家的了,何況,老爺子在她詐屍一天後就病了。道士來了,都說兇月雷雨詐屍,晦氣得很。老爺子這才連夜喊李桃花去退婚。還說陳家要求儘量答應,也算報答陳柳氏當年的奔走救命之恩了。”
我去,生老病死的,這朱老頭快掛了,就怪我詐屍晦氣。我跟他有半毛錢的關係嗎?陳秋娘暗自腹誹,卻也確定了剛才那淫|邪公子哥就是那未婚夫啊。
真是慶幸,朱家來退婚啊。要不然,這要嫁過來——,她可是沒有信心改造渣男啥的。她可是始終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
“公子最不喜多嘴之人。”念奴終於不耐煩,狠狠掃了那大丫鬟一眼。
“你不說,公子怎會知道?再說,我這不是琢磨這老爺子是著急給公子辦喜事了。我們這院子將會迎來女主人,我在想我們這處境——”紅衣丫鬟依舊在吐槽。
陳秋娘聽到這裡,總算是明白這女的為啥一股腦地吐槽。怕她這些時日一直在擔驚受怕,怕女主子來了,她地位有變啥的。這個時代,這種家養丫鬟,若是被主人討厭,輕的會丟去做粗活,配個下賤的小廝或粗漢子,重的就可能買到**去,再不濟還會被買家煮了吃。
人吃人,在這個時代,越往北走越是尋常可見。簡直都是一種全民活動了。
“沒不該有的心思,安分守己的。你擔心什麼。”念奴不悅地說。
這大丫鬟頓覺沒面子,就咬了唇,露出狠狠的神色,繼而一臉兇相地對陳秋娘輕飄飄地招招手,說:“走吧。”
陳秋娘自知反抗會讓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局面,於是沒有絲毫反抗就跟那紅衣丫鬟出發。念奴兒卻是冷哼一聲:“我道是個有骨氣的,卻不料還是這樣的故弄玄虛。”
這人好生奇怪,是他讓她不要做無意義的掙扎,這會兒卻又從骨子裡鄙視她不敢反抗。
那紅衣丫鬟卻是吃吃地笑,冷冷地說:“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初來乍到,抵死不從,上吊抹脖子、跳河跳樓,也虧得是公子耐心,還寵著你。哎呀,你說吧。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難得我們公子看上,免了餓死、流離,看這小蹄子,也是鄉野丫頭,哪能跟念奴兒你出身顯貴相比了。她還不暗自慶幸祖上積德呢。再說這些年,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我秀紅可是看多了。”
那紅衣丫鬟原來叫秀紅,音調尖銳得像要拔高到雲端去了。那念奴兒一甩手,便是大步出了院落。秀紅輕哼一聲,掃了陳秋娘一眼,頗為輕蔑地說:“你也別喜出望外,不知身份。說得不好聽點,你就是公子的玩物。寵愛也就兩三天的勁兒。小心伺候公子,說不定公子膩了,還會留你在這朱府當個粗使丫鬟,不會把你賣去釣魚池的。”
陳秋娘聽秀紅這話,算是知道這朱文康比自己想象中更紈絝子弟,更荒唐。沉迷美色,不論男女。強強民女,玩膩了就賣到什麼**窯子去,真是惡毒到了極致。
想到這些,她又暗暗後悔。若知道這朱家是這等貨色,她還去爭那等面子做啥,李桃花來退婚,爽快接受,又何至於有了後面這些禍端呢。
這人啊,還是不要做這種意氣之爭才是。陳秋娘一邊走,一邊想。
“別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姐姐這是給你指明路。”秀紅見她走得慢,伸手掐了她的臉。
陳秋娘想伸手打這女子,卻又忍住,只捂著吃痛的臉,說:“多謝秀姐姐。”
秀紅大約很滿意自己的立威,就說:“走吧。前面去沐浴。”
陳秋娘默默跟著,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第018章 轉機
“走水了,走水了。”一人大呼。之後,就聽見好些人在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這“香居”本來靜悄悄的,沒見著什麼人。這一呼喊,丫鬟婆子家丁全都跑出來了,每個都十分驚慌,四處張望,問:“哪裡走水?哪裡走水?”
秀紅也停住腳步,到處看。陳秋娘也四處張望,不一會兒,才見著隔著“香居”矮牆的另一個院落裡濃煙滾滾,那火光居然強過了強烈的日光。看起火面積,卻不是一兩間房,應該是一溜兒的房都是燃起來,起碼有五六間。
“呀,那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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