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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會。”男人回答,又看了看天色,說,“你撿得差不多就回去,山裡猛獸很多。”
陳秋娘沒說話,只是猛地點頭。旁邊魁梧男子“吃吃”笑,打趣說:“大哥,跟了你十多年,不知道你挺有愛心的啊。”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丟下一句:“你懂什麼。”然後,轉身往山下走。
陳秋娘站在原地,等那群人消失不見,她才吐出一口氣。然後開始認真撿蘑菇、摘蕨菜。這總不能空手回去,更不能立刻回去讓這些人起了疑心。
所以,她就往崗子那邊轉過去,想看看另一面的植被情況。崗子那邊喬木稀疏一些,茅草就長得格外茂盛,視野也更開闊,猛烈的山風之中,先前淙淙的水流聲更近了。
陳秋娘想既然來到這裡,就瞧瞧這山間飛泉,看有沒有深山溪水的肥魚。於是拿著木棒一路上打草驚蛇般循聲而去。大約走了十來步,就看到高坎下有一片樹林,水聲就從樹林裡傳來,像是水入水潭的聲音,又像是小瀑布的聲音。
陳秋娘跳下高坎,小心翼翼穿過那片樹林,便看到了樹林環繞的山間小潭。潭西南方峭壁上有飛泉落入水潭中。水潭東邊地勢稍低的缺口處,水潭的水便從那裡流走,形成了小型瀑布,一路而下匯入山下的紛河。
潭水清澈,游魚細石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潭邊大塊石頭嶙峋,樹藤纏繞搖綴。這倒讓的陳秋娘想起柳宗元的《小石潭記》,雖然她明知道柳宗元的《小石潭記》根本就不在眉州地區,她還是忍不住唸了幾句:“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
她唸完這段,倒是想起最後一次與戴元慶去爬山。不知名的野山,兩人背了背囊。戴元慶說:“就在這山中,打獵捕魚搭窩棚,與你生兒育女,過這一生就好。”
那時,她不知道戴家是權貴之家,戴元慶的老媽還沒找過她談話,她便笑戴元慶:“傻瓜。”
戴元慶只是將她緊緊抱住。那一天,他們也找了一個山間小潭,只是遠沒有這樣清澈的水與美麗的景,他們也在潭邊搭帳篷過夜,夜裡抓了一隻小狐狸。
她想起戴元慶,雖然隔了那麼久,心裡還是隱隱惆悵。那是她迄今為止,唯一深愛過,夢想一起白頭到老的人。
一種淡淡的惆悵湧上心頭,陳秋娘嘆息一聲,便坐下來捶腿休息,低聲對自己說:“不要想了,在那個時空你跟他都回不去,何況現在。”
這一句剛說完,她忽然聞到一種似有若無的腥味。陳秋娘大約是美食家的緣故,對於氣味與味道總十分敏感。她又嗅了嗅,確信是有一種腥味,而且是血腥味。
血腥味!那麼,附近定然有猛獸在進食。是的,猛獸們也要喝水的。這樣的小潭水質上乘,難保猛獸們進餐完畢,不會來此地。
她不由得警覺起來,握緊砍刀,心裡一勁兒地埋怨自己之前太過自作聰明。躲避了那群人,卻又要遇上山中猛獸。而且這血腥味——,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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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初遇
濃重的血腥味讓風景秀麗的山間頓時危機四伏。陳秋娘異常警覺,她立刻用嗅覺搜尋血腥味的來源方向,以此想要處於上風。而血腥味的來源,不在樹林裡,不在小潭之外,就在這小潭之中。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靠近岸邊捲起的大石頭底下慢慢地浮出一個人,大約是淡青色的衣衫,因為浸了水的緣故,衣衫的顏色較深。他周遭的水透著淡淡的紅。他就是濃重血腥味的源頭。
不是猛獸!這個認識讓陳秋娘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她略鬆一口氣,便看到那小潭水中的人慢慢往潭中一塊大石頭上爬,行動十分緩慢,石頭上也留下了一些鮮血。
此人行動遲緩,血跡斑斑,傷勢很重。爬上石頭後,就那麼一動不動趴在石頭上。
陳秋娘就站在岸邊觀察這一切,暗中判斷這人怕就是剛剛那群人要追捕的章家二小子。
可這章家是哪一家?聽那群人的說法,似乎這章老爺子還是個人物,曾當過指揮使,而且這眉州、嘉州都是章家的地盤。那麼,這人一定會出現在歷史上吧。
陳秋娘搜尋自己的記憶,找尋宋初的歷史。但更多的湧入腦海的,卻是戴元慶的臉,他笑得那樣燦爛,如同明亮的日光。他講述他最愛的五代十國到宋初歷史,滔滔不絕,完全忘記她只是一個理科生,念土木工程的土包子。
陳秋娘清楚的記得那年初入z大,於三月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