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話 傷謀(第1/2 頁)
“小姐,衛娘娘和衛太中大夫來探望小少爺”。
我點頭,“去病,跟我一起去迎接”。
“我不想見他們”。
“他們?”我將“們”字咬的極重。
他臉上浮出掙扎之色,我拍拍他的肩膀,“跟我一起去,一會我就藉口你要休息,打發走他們可好?”
他垂頭不語,我抬手理了理他額前碎髮,“走吧”。
衛娘娘一見某病號就不停的噓寒問暖,暫且顧不上某人,所以某人有充足的時間打量並估量面沉如水的衛太中大夫。
終於,衛子夫說到正題,“皇后心怎的就那麼狠?先是二郎差點送掉性命,現在又是去病”。
我垂下頭,低眉順眼,異常恭敬。
衛子夫見我沒反應,只好再度開口,“妹妹,你是最疼去病的那個,這次可一定要幫去病報仇”。
“娘娘,報仇的事,臣女一介草民也只能仰望皇上和娘娘做主”。
“妹妹總是這般見外”。
我扯了扯霍寶貝的袖子,他立即蹙眉,於是某人關切開口,“去病,又疼了?”
“沒事”。
夏韻適時開口,“小姐,小少爺換藥的時間到了”。
我的聲音帶上幾分哀切,“娘娘是沒瞧見,那傷,都快見骨頭了,去病換一次藥,臣女這心就要狠狠揪上一次”。
衛二郎急了,“傷口很深?”
我哀哀看了他一眼,“太醫說只要再深半寸就到骨頭了,再從後面原樣來上一刀,他半條腿就能生生的砍下來,去病——現在只能祈求菩薩別留下什麼病症才好,這孩子要強,要是這次受傷妨礙了以後騎馬習武,他。他可怎麼辦?”
衛二郎大驚,“怎會那樣?”
我伸手掩住雙眼,“當時那血流的,我又不會點穴止血。不但他的衣衫,到了太醫院,我的衫子也通紅通紅的——”
夏韻再度開口,“小姐放寬心思,現在重要的是要好好養著,太醫吩咐了要按時上藥,不能耽誤時辰”。
我點頭,“說的是,娘娘、大人請稍等”。
某人說這句話自然是想某二人識趣的快滾,不想衛二郎竟然來了一句。“我幫去病換”。
我轉了轉眼珠,“只怕會嚇到娘娘”。
我這句話一出口某娘娘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有旁觀的打算,勉強笑道,“正好本宮也看看,放心些”。
那一刀切的甚是有技術。處理好的傷口,看著也不過是一普通傷口,只不過稍微長了一點,內裡多深卻是看不出的,等我小心翼翼洗乾淨傷口,霍寶貝已是滿頭虛汗。
“寶寶,來。咬著”。
他依言咬住帕子,朝我笑了笑,卻始終不看他的小舅舅。
“拿酒做什麼?”
“天熱,這傷口又深,一個不小心潰爛發炎了,神仙也救不回來”。
“怎麼會?”
“怎麼不會?你也算混過軍旅的人了。難道不知道有時候士兵死亡不是因為受傷過重,而是傷口潰爛,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他默然,我湊過去親了親霍寶寶的臉,“我要倒了”。
潔淨的酒水無情淋上傷口。等結束霍寶寶已然全身虛脫,坐都坐不穩了,我伸手拿出他嘴裡的帕子,將輪椅靠背放成四十五度角,從我剛調來服侍他的小三子手中接過溼毛巾,擦乾他脖間和臉上的汗珠,“小三子,打扇”。
夏韻呈上藥汁,我將手中的帕子遞給衛二郎,“拿著去跟皇上喊冤,這宮裡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玉娘博學堪比男兒”。
我沒什麼表情也沒多大恭敬心的屈了屈膝,又按住欲起身的霍寶貝,“先喝了藥”。
“玉娘這是怪上朕了?”
我不鹹不淡開口,“玉娘往年在市井之中常聽人說什麼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如今是天子眼皮子底下,陛下難道不該負些責任?”
“玉娘昨天也是在的,瞧清楚了是誰下的手?”
“臣女當時在發呆”。
“那十七呢?也沒看清楚?”
“他一個奴才,主子都沒看清的,他能看清?”
劉小豬哈哈笑了起來,“玉娘這般叫朕如何給去病一個公道?”
我鼻頭無端發酸,又俯身親了親霍寶寶英挺的眉頭,“他不需要公道,需要的是真心”。
“玉娘說的話是越來越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