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水痘(一)(第1/2 頁)
“寶寶還沒起來?”
衛家二郎憂心點頭。
“你二姐也太過分,還是個孩子,知道什麼!”
“二姐,二姐,也不容易——”
“不容易也不能那麼對寶寶!”我憤憤難平,“今天我自己去賣東西,你帶寶寶上山玩玩”。
好吧,其實上山也沒什麼好玩的,爬著還累,窮人家的孩子啊!
“你個姑娘家——”
我打斷他,“就這樣,我去叫他,留他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
“寶寶,寶寶,起床了——”
小傢伙哼了一聲,沒有睜開眼,一雙已可見雛形的劍眉緊緊皺著,我又是一陣心疼,伸手欲撫平,卻被他額頭的溫度嚇的縮回了手,又趕緊貼上去,失聲驚呼,“二郎,快來,寶寶發燒了!”
衛二郎匆匆趕了過來,伸手貼了貼寶寶額頭,也嚇了一跳,“好燙!”
“快,送醫院——找大夫!幫寶寶穿上衣服”。
衛家二郎雖驚慌,動作卻很麻利,很快幫小傢伙穿上衣服,我卻想起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二郎,你有錢嗎?”
他呆了呆,“昨天全給娘了”。
我也呆了呆,“全給了?”
他吶吶點頭,我轉身出房,從地上撿了根枯樹枝插進頭髮裡,拔下身上唯一值錢的銀簪,“你去追你娘他們,我帶寶寶去找大夫”。
一個五歲的孩子不算重,可某人扛著他跑兩條街後也累的氣喘吁吁,醫館的夥計很是鄙視的看著我們,“有銀子嗎?”
我忍氣遞上簪子,他仔細瞧了瞧,“手工太粗,簪子也細,算了,我就當行行好”。
其實某人很懷疑閉著眼摸著鬍子的老大夫具不具有可信度,可卻也沒有法子,接過傲慢無比的夥計遞過來的一包藥,又抱著燒的迷迷糊糊的小東西回了衛家。
衛二郎已經在等著了,見了我們鬆了口氣,“我沒追上娘他們,公主府的人不讓我進去”。
好吧,人家一公主府貓啊狗的都能進也算是奇了。
對於這沒有頭孢沒有阿莫西林的古代,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孩子發燒問題,學著電視上溼了一條布巾放到他頭上,然後開始按夥計三言兩語的囑咐熬藥,等藥熬好了,摸摸小傢伙的頭,熱度似乎退了一點,我叫了叫,他竟然睜開了眼睛,我大喜,喂他喝了藥,小傢伙又沉沉睡了過去。
中午時分,衛二郎抽空回來了一趟,又匆匆走了,好吧,我覺得這衛家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放心,二郎怎麼說也還是個孩子,他們竟也放心他一個人帶著更小的娃娃,十天半月不著家也是有的,關鍵還一點應急錢都不留下,以致寶寶病了不但沒錢看病,二郎還得出去做生意,否則就沒飯吃,好吧,這家也是強人!
天快黑時,衛二郎回來了,急急做了飯菜端了過來,寶寶勉強喝了點湯又睡了過去,我擔憂的摸著他的額頭,“二郎,那大夫的藥好像不太管用,白天燒下去了,這會又起了低燒”。
“藥還有嗎?”
“沒了,那夥計說我的簪子只夠開三帖,全喝下去了”。
他頓了頓,“我——我以前發熱都是熬過來的——寶寶——”
我鼻子一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都是苦娃子啊,“你也累了,去睡吧”。
“我留下來——”
“沒事,我今天沒出門,不累,快去吧”。
我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晨一摸小傢伙的額頭髮現還是有點溫度,徹底不淡定了,“二郎,再這麼燒下去,只怕不是燒壞了腦子就是燒壞耳朵嗓子,家裡還有什麼值錢的?”
他呆了呆,半晌吶吶道,“我有一次燒了三天——”
我一噎,好吧,果然代溝這個詞不是空白白出現的,下意識環顧了一下,然後悲催的發現家徒四壁這個詞果然精闢到不能再精闢,衛家值錢的估計就是這新蓋的房子了,關鍵房契還不在我手裡——
“這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寶寶鼻子右邊的臉頰上起了一顆紅色的孢疹狀痘痘,手顫了顫,“別動!”
衛二郎嚇的手留在了半空,我把他往後推了推,自己也站了起來,嚥了口吐沫,“那是痘——”
“什麼?”
我覺得腳也有發軟的跡象,“二郎,那是——”
他也急了起來,“是什麼?”
我艱難搖頭,“不清楚,不是水痘就是天花——”
他呆住,“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