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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受年齡所限,內力未臻一流。嶽山河又經驗老到,用此法防禦神鬼莫測的葉門劍法,令其無從展開招式,只能變相成比拼內力之局。縱使葉兆安能過此局,在李梗的戰陣劍法前,也未必討得好去。
嶽山河劍速已緩,實是精疲力竭,正斟酌著怎樣體面認輸。葉兆安卻一撤長劍,向後掠去,苦笑道:“嶽兄內力深湛,在下自嘆弗如,此局甘願認輸。”
嶽山河拄劍在地,喘息道:“葉兄何出此言?嶽某才是強弩之末,不堪一擊。”葉兆安低嘆一聲:“寒門劍法耗內息更劇,此刻在下已揮不出一朵劍花來了。”
嶽山河一愣,有些不信。一邊李梗問道:“敢問葉兄一次能揮出幾朵劍花?”
葉兆安答道:“一般四朵,五朵至為勉強。”李梗頷首道:“如此便對了,葉兄最後一擊的確只能揮出一朵。只是葉兄現在內力要好於嶽兄,使出平常劍式,也可穩操勝券。”
葉兆安淡然答道:“寒門劍法既出,豈甘再用尋常劍法。此局在下已敗,請石都督裁決。”
眾人眼中湧上敬意。長安葉門遺風,理應孤高畫質傲,不與凡俗同流。這是戰陣時代最後一絲古遊俠之風。即便梁崇義此刻也佩服不已。
石亨笑道:“葉少兄兵法超群,武功也臻一流,實為大將之才。本帥當力諫聖上,此次恩科破格錄取葉少兄。”
葉兆安正色道:“國家名器授予,更應遵守典制。石都督好意兆安心領,但卻萬萬不敢苟同。我家大人只怕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眾人捏了把汗,暗道這年輕人忒也不識抬舉,石帥一番好意,不領也就罷了,還要出言訓諫,果真得那位老大人真傳。
石亨似不以為意,大笑道:“八年前,石某曾保舉謙老二公子任都督斂事,也被如此規誡一番。以謙老克己之嚴,此議只怕真難得聖上恩准。也罷,只是可惜少兄了。”他一番話虛虛實實,叫人捉摸不透。舉朝都知道他與于謙勢同冰炭,一個為正統舊臣,一個是景泰功勳,明裡暗裡針鋒相對。但此刻窺他神色,竟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鐵甲耀龍城 24
演武廳中,眾人已散去,只餘下石亨與大先生踞坐於主位上。
大先生修長的中指叩擊著長案:“梁崇義善於籌算,李梗精通權變,嶽山河穩重內斂,三人駕馭的劍陣定具極大威力。京師中藏龍臥虎,論武林勢力卻要以此三家為大,只要去其指揮,兵將不相習,威力定然大減。這也是戰陣時代的弊端,太過依賴群體,獨戰能力急劇削弱。”
石亨靠在椅背上,道:“內閣、六部、掌禮監,目前朝局就在這三脈勢力控制下。儲位久懸,這一干人等可迫不及待地跳出來。”
儲位之爭由來已久,也不是這兩年的事情。大先生雖僻居江湖,也明白其中淵源。當年土木堡之變,由於太子年紀尚幼,便以皇弟鉞王監國。孰知旦夕間天地傾覆,鉞王登上九五之位,一意要立自己兒子為儲,便溽原太子為祈王。此事當年鬧得朝野鼎沸,最後廷杖大臣數十人,才勉強平息。豈知新太子早夭,景泰五年便病逝,由是儲君之爭再起。部臣大多要復起祈王,而文淵閣則主張迎立襄王世子。
大先生微微一笑:“閣部兩派勢同水火,石帥正好可分化利用。不過這三人不在,不論大內又或閣部,都是缺了爪牙的猛獸,再鬧騰不起來。”
石亨沉吟不語,忽出聲道:“大先生對方才那年輕人有何看法?”
大先生目光幽幽,嘆道:“大不簡單,竟是長安葉門子弟,修為只怕不在梁崇義之下。只不知廷益公派他來參與恩科,究竟懷了什麼心思。我們籌劃之秘,天衣無縫,他不可能輕易看出。但這葉兆安既有實力掄魁,為何又半途退讓呢?實在說不通。”
石亨啞然一笑:“葉門遺風之烈,這年輕人指不準真是力盡退出。”
大先生一笑道:“石帥又在考較我。如廷益公有嚴命,這年輕人一上手就是秋葉劍法,嶽山河豈能從容佈防。反之,這裡面就有得斟酌了。依在下想來,廷益公是支招試探,瞧我們的反應。石帥既出,也由不得他再韜晦息隱。”
“大先生文心周納,推敲緻密。”石亨望著廳外陰霾的天空,道,“但我問的是對這年輕人的看法。”
大先生一怔:“石帥似乎分外看重這葉門子弟?”石亨頷首,神情不定,嘆道:“還記得方才我說的嗎?”
大先生莞爾笑道:“石帥是指戰陣劍法嗎?葉兆安雖然修為一流,但……”他臉色倏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石亨一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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