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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自己手中的書還未扔出,臉頰一冷,兩柄寒氣逼人的利劍已經貼上了脖子。
“沒事,你們退下。”對面的蕭樓主臉色仍然是淡淡的,對著她身後不知何處閃現的兩名黑衣人道,青茗怔忡之間,又陡然覺得寒氣在瞬間褪去,一時竟未反應過來。
“屬下無禮,嚇到薛姑娘了。”說話的卻是女子的聲音,青茗轉頭,看見一襲緋衣從廊下款款過來,那個被稱為“靖姑娘”的女子走了進來,臉色淡淡的對自己招呼了一聲,然後過去,抱起了案頭的一堆文卷牒報,冷冷對蕭憶情道:“近日你一直不讓我沾手樓中事務,想來是對我有疑心不成?”邊說著,邊抱起文書走了出去。
“抱歉,都是江湖習性,讓姑娘受驚了。”看見阿靖離去,蕭憶情竟是半天才回過神來,本來是面對生死也波瀾不驚的眼神中,一時間也莫名的黯了下去。
在樓中也過了一月有餘,青茗漸漸對於樓中幾個經常露面的人熟悉起來:看上去風流倜儻卻心計深沉的,是二樓主高夢非;那個平日處理樓中事務的,則是三樓主南楚。還有一些人,比如當日用劍對著自己脖子的劍客叫石玉,還有一個才十六歲的謝冰玉,聽說本來竟是尚書的千金。
那些江湖門派,居然如此的複雜。
那個緋衣的女子阿靖,雖然也是樓中的領主,卻不見她平日忙些什麼。只是蕭憶情對於她卻始終似懷了幾分的忍讓,即使是他平日看著她的眼神,都似乎有極重的心事在裡面。
青茗常想:如果蕭公子的病情再加重,那至少有大半是被這個女子累的。
那樣風度氣質的公子,其實完全不應該和那些江湖人士混為一類呢。
或許是聽了她的勸告,蕭憶情這幾天倒真是閒適了下來,不再多過問樓中的事情。那一日,午後,她坐在花園的長亭裡和他對弈,彼此都是很靜的人,熟悉了以後就相處的來。
“近日似乎是沒見到靖姑娘的樣子。”青茗拿棋子輕輕敲著水榭的欄杆,一邊看著棋盤頭也不抬的隨口問,“她近來忙?”
“前幾天她主動請命去了洞庭,去辦一件事。”蕭憶情拿了片白子,放到棋盤上,但是一說起這件事,似乎開始心不在焉,“你知道,她很能幹,很多事情要她才能做好。”
“洞庭……”青茗喃喃了一句,琢磨了半天才回了一手——蕭憶情的弈術明顯高出她許多,這一局眼看又是輸了,“對了,我說過的那味‘龍舌’倒也在洞庭……只是恐怕已經絕跡了。”
“龍舌,龍舌……洞庭……”蕭憶情卻是一連重複了幾遍,臉色忽然蒼白了,“她,她原來是——”他猛然立起,衣襟帶翻了棋盤也不管,青茗正待詢問,卻發現一陣風過一般,那個輕裘緩帶的蕭樓主已經不在當地。
“啊,這就是所謂的‘武功’?”她忍不住的輕嘆,想不到這個病弱如此的人,居然也有這樣神奇的武功。
“蕭樓主要出門?”半日不見那人,心裡竟有些放心不下,四處打聽著,知道她是請來的醫生,好容易才有一個丫頭怯怯的告訴她,彷彿擔了天大的干係。
“那如何使得!他那樣的身子,還能禁得起車馬勞頓?”她大驚。
“樓主想做甚麼事,哪裡能擋的住。”丫頭嘆了口氣。青茗頓足,轉頭就往外跑去。
在白樓下,她好容易趕上了正領著手下要出發的蕭憶情,一把上去拉住了馬頭:“你去也由得你,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只是去洞庭一趟而已,江湖中的事,和姑娘無關。”他竟換上了一身勁裝,英武逼人,眼裡煥發出了刀鋒般的冷光,讓青茗不自禁的有些陌生起來——“我只是怕你半路上就撐不住!”她也有些懊惱起來,忘了上次對他不敬帶來的後果,頂撞,“薛家的大夫,還從未有過放病人滿街跑不管的!”
終於,那個眼神如同刀鋒般的男子笑了起來,退讓般的道:“也好——”便命人在備馬去,卻看著她,點了點頭:“姑娘可真不像深閨裡出來的女子。”聽不出他是讚賞還是譏諷,青茗揚起頭,傲然道:“青茗雖說不是男子,但是行醫也是有將近十年,甚麼樣的事沒見過?”
蕭憶情終於出聲的笑了起來:“有時候,姑娘還真有三分象她。”
象誰?那個緋衣女子嗎?
她想問,但是馬已經牽了過來,她忙忙的上了,便隨那一隊人出發。
“快!”已經是到了荊州境內,但蕭憶情仍然是毫不放鬆的催促大家趕路。青茗更是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這一路來,他和手下所有人一樣餐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