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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憶情!”陡然間,他想到了唯一相托的人,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大聲呼喚著這個名字, “蕭憶情助我!” 遠處的神殿裡,聽到祭司呼聲的白衣人手指猛然一震,忽然間長長吐了一口氣——
毫不猶豫地,蕭憶情忽然出手、青碧色的刀光從袖中如閃電般劃出,冷冽如蒼穹雷霆。聽雪樓主用盡了一生的武學造詣,一刀就將神殿上供奉著的天心月輪斬為齏粉!
“轟”的一聲巨響,大地猛然間為之震顫。
地底下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垮了,將整個靈鷲山都震得微微晃動。
聖湖底下,那道由巨大玉石做成的水閘閘門失去了控制,顫了一下,猛然開始沉沉下落。
“迦若!迦若!——外面怎麼了?你在幹什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紫檀木的門裡,拜月教主的聲音已經因為震驚而變得絕望,拼命嘶喊著,卻因為筋脈被封而無力做任何反應,只是在那裡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問。那聲音裡的急切和擔憂,讓聽雪樓主一貫冷漠的眼裡都有了微微的動容。
“蕭憶情助我!”劫灰漫卷,白骨累累的湖底,那個白衣祭司被惡靈纏繞著,喚他的名字,聲音在靈鷲山空曠的天地間迴響,“——蕭憶情助我!”
兩個人的聲音交纏著進入耳內,聽雪樓主眼裡的光如同冷電。
一刀劈碎了拜月教數百年來供奉的聖物,他再不遲疑、隔空揮手,指風破空處紫檀木門被震開,門裡蒼白著臉嘶聲大呼的女子、看到站在聖殿裡的聽雪樓主,猛然間呆住,意外的說不出一句話。
“神殿要塌了,快往遠離聖湖的方向走!”蕭憶情隔空解開了明河被封的穴道,冷然扔下一句話,轉身就向著乾枯的聖湖底掠去,身形迅疾如電。
他的身形剛離開最後一級神廟臺階,那些遍佈空中的惡靈也同樣察覺到了,瞬忽間雲集過來,想撕咬開他的軀體——然而,彷彿感到了這個人身上有什麼懼怕的東西,那些惡靈嘶叫著,卻一時間不敢撲過來。
他知道,那是他體內那一半所謂的“月神之血”。
聽雪樓主的腳步絲毫不敢停頓,提起了一口真氣直奔湖底那一片灰白色最濃厚的地方,那裡,翻騰纏繞的怨靈們正在歡呼著享用百年難得的血肉盛宴。
“樓主!”衝下湖岸的時候,他聽得阿靖在叫他,聲音裡帶著深切的欣喜和震驚。
然而,被那些密密麻麻的死靈羈絆著,緋衣女子不停拔劍刺擊,卻一時間無法走出半步,然而看到他安然的從神廟中出來,她的眼神卻是極度的欣慰和喜悅,脫口:“你沒事?我還以為……太好了!——”
蕭憶情甚至來不及看她一眼,腳步也不敢有絲毫停頓,掠過她身邊,急促的向著被死靈們圍攻噬咬的白衣祭司方向奔去,眼裡的光芒凝重冷定。
那是他答應過迦若的事情——無論如何,今日他一定要竭盡全力做到!
他不敢再看阿靖喜悅的眼神,當此時、她這樣難得流露出的感情反而如針般刺痛他的心,連手指在剎那間都有些顫抖……她就在這裡、她就在這裡看著!看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迦若、迦若,即使何其殘酷,但我答應你的也必無反悔。
“蕭憶情……”看到聽雪樓主掠過來,那些惡靈們紛紛有些畏懼的退避,白衣祭司回頭看著,眼神裡陡然有輕鬆欣慰的光。血從他的每一寸肌膚裡洶湧而出,身上很多地方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雖然感覺到了有人逼近,還有很多惡靈張開嘴咬著他的血肉,不肯鬆口。
迦若卻是一動不動的任憑那些惡靈群起撕咬,彷彿一個沉入池底的誘餌。
在蕭憶情過來的時候,他掙扎了一下,想站起來——然而連這樣的力量都已經不夠了,血流滿他的白衣,祭司的手指衰弱無力,幾乎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湖水已經完全被排幹了,晨曦淡漠中,可以看見黑洞洞的湖底閘門就在前方不遠處,宛如地獄張開了大口,吞噬著什麼。天心月輪已經被砸碎,閘門失去了控制,在本身的重量下沉沉下落,發出令大地震顫的聲音,一寸寸重新合攏。
然而,他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蕭憶情,助我一臂!”迦若回頭,對著身後趕來的聽雪樓主請求,抬起手。指尖的血如同葡萄般一滴滴下落,殷紅可怖,“助我!”
蕭憶情閃電般掠到。兩人目光交錯,陡然間,聽雪樓主眼裡泛起晶亮的光芒。
“好。”在漫天的劫灰中,聽雪樓主眼色冷冽,猛然間一聲清喝,已經搶到了他身側,在紛紛驚起嘶叫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