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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加了兩分,無論如何沒有得意忘形還是值得表揚的,人家小美人多不容易,一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的方外仙子愣是被我這個拿腔作勢狐假虎威的惡女給折騰出一額頭細密的汗珠。我終於玩膩了手裡的棋子,隨手往盤裡一放,掌心向上,新近拔擢上來的大宮女連忙把冰鎮好的銀耳蓮子羹遞上。我吃了一口,味道不錯,冰冰涼涼的,這個時令吃最合適不過。
涼亭裡空氣安靜的詭異,白貴妃帶來的人雖然為她們的主子抱不平,但想必借她們十個膽也不敢在我的地盤上放肆。名聲不好就是可以省卻這些麻煩,人性本賤,柿子都揀軟的捏。以前若有這種事發生,有膽子出來勸我,我也會偶爾賣她個面子聽一回的只有綠珠,可惜昔人已逝,留下的都是擅長察言觀色的主。有我這個主子撐腰,我的女侍也樂得看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忍辱負重敢怒不敢言的落魄模樣。人啊人,除了嫉妒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以外,往往也津津樂道落毛鳳凰不如雞。
我慢條斯理地吃了半碗蓮子羹,不是胃已經飽和了,而是好吃的這麼多,我若是一下子就吃飽,豈不是辜負了御廚的煞費苦心。自己活,也要給別人活,尤其是在對方誠心實意地巴結你的時候。但若是不識時務,拿根雞毛當令箭,就別怪我敲山震虎。
太皇太后也不見得多喜歡白貴妃,即使沒有聽過她當日與太后的密談,單從安排白貴妃整頓後宮秩序來看,這一著殺招叫狠叫妙!借刀殺人,拉攏人心,投石問路全叫她老人家佔了。這趟差使本來就是得罪盡後宮吃力不討好,姑且不論宮廷關係錯綜複雜,千頭萬緒的糾結成一團另人忌諱莫深;即使真查出哪處有奴才偷賣主人的東西,表面上是驅除了蛀蟲挽回了這一宮娘娘的損失,可同時何嘗不同於在這位苦主的臉上抽了記耳光,訓下不嚴,管教失職,以致自己宮裡奴才的手腳都管不住。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當主子的寧願打掉牙和血咽也不想大張旗鼓昭告天下。後宮之首是要母儀天下的,如果連自己的宮人都管不住還談什麼坐鎮六宮?皇后的寶座金光閃閃的在面前誘惑所有人去飛蛾撲火,在這種關鍵時刻若被人抓住把柄簡直是永世不得超生。
白家美人號稱“才色藝三絕”,雖然有她父親的廕庇成分,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應該知道里頭的厲害。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除了讚一聲巾幗不讓鬚眉,初生牛犢不怕虎以外,我不得不喟嘆皇后的位子實在過於炙手可熱。白貴妃寧願冒著眾叛親離與全宮人為敵的危險也要抓住這次機會試圖功成名就,為自己積累登上後位的資本。畢竟比起藍洛兒,她出身稍遜一籌,能夠加分的只剩下賢惠有才幹。
無鹽女得以在後宮一展拳腳,關鍵是有齊宣王的支援。在白尚書政治態度如此曖昧不清的情況下,他的女兒想要坐上後位無疑於難於上青天。楚天裔需要以藍家為代表計程車族的支援,他就不會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地立白貴妃為後,即使他愛慘了她。照目前來看,我還沒發現這位爺被丘位元光顧過的跡象,否則也不至於在湖的那一邊作壁上觀,眼睜睜地看他的美人受罪而無動於衷。
我掃了眼廊上黑壓壓地跪著的人頭,一個個頭髮梳的真不賴。隨著時間的推移,本來還時不時抬頭瞄兩眼我的臉色的女人們已經恨不得自己的頭天生就是垂著的。幸災樂禍夠了的韶華宮的宮人們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最近喜怒無常的皇貴妃會突然遷怒於她們。整個涼亭裡,人人的脖子都落枕了抬不起來,只有我肆無忌憚地與楚天裔對視。
相互試探,我好奇他護我的心到底有幾分,夠不夠我冒險潛伏下去弄清楚太皇太后在這些事情裡扮演的角色,我有沒有機會幫一次商文柏的忙。如果危險係數太大,那就算了吧,我樂於助人的前提是於己無憂。
楚天裔笑著搖頭,眼裡滿是無奈的寵膩。忽如其來的,我有點失望,就好象一個意籌志滿想和父母開誠佈公地交談的少年被父母輕描淡寫為“小孩子不懂事”感覺一樣糟糕。
寵膩,很好。
我無聲地微笑,有他的默許和縱容作後盾,這一局值得賭一賭。
我斜睨著乜了他一眼,手往下壓,示意他隱去。笑語盈盈,說出了膝蓋受苦已久的眾人在心中吶喊了無數遍的赦免:“都起來吧,哎呀,白家妹妹,你怎麼也跪在下面,豈不是要折殺本宮。”
“娘娘言重了,娘娘貴為六宮之首,臣妾理應如此。”白貴妃勉強保持風度,顫顫巍巍地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是啊,本宮倒忘了自己的身份,幸好妹妹你沒也跟著忘了。”所謂皮笑肉不笑就是我這種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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