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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都是對的。”
我怔怔地看著他溫和的面容,由衷地感慨:“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有你這般的氣魄,那麼女人無疑都是幸福的。”
“那麼你幸福嗎?嘉洛。”彷彿是漫不經心,又彷彿是深思熟慮,他從燦爛的陽光中抬起明亮的眼睛,輕輕地詢問。
“我——”我啞然,笑容抑不住的苦澀,幸福這個詞太過奢侈,如何承受的起。
“我是頂沒福氣的人。”
這幾天村子裡很熱鬧,因為主人家的小姐和夫人會來祭掃祠堂。這個村子是夫人的祖產,而後作為嫁妝帶進了水家。水家老爺在朝廷上是舉足輕重的文臣,加上祖父輩為官數十載累下的基業,水家也算是權傾一方的豪門望族。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所以我只是心不在焉地聽鄰家的大嬸崇敬中夾雜著豔慕像我描述神仙般的水家夫人,他家的小姐按照當時規矩尚未出閣時不宜拋頭露面,因而遮著面紗。可照大嬸的話,“光看那身段,那樣子就知道是一等一的美人”。我笑著打趣照你這麼一說,西施也比不上。心裡頭卻惦記著收來的草藥該拿出來曬一曬,多好的天氣。大嬸察覺到了我的不以為意,忿忿地嘟囔了一句“那可未必!”,轉身回去做飯了,光看仙子可抵不了肚飽。
多可愛的村民,夫人和小姐的美貌彷彿是他們自己的驕傲一樣,可知道人家未必稀罕。
我把該曬的草藥分類碼在圩圍上,然後躲在槐樹陰下捧著本書消磨時光。商文柏出門服務到家去了,我囑咐他務必蹭完三餐再回來,能省點口糧是省點口糧。至於我自己,好打發,睡個覺,省頓飯。
《左氏春秋》是我大學時選修的“先秦散文欣賞”的授課老師極力推薦我們去讀的一本書,現在翻翻,確實字字珠璣,讀來口齒生香。一個“鄭伯克段於焉”的“克”字就意味深遠,令人掩卷沉思。
“小姐,你怎麼躲到這來了,叫老奴好找。面紗呢——哎喲,怎麼能隨便摘下。”一個僕婦裝扮的中年婦女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不由我分說,就在我臉上蒙上了一塊麵巾。拜託!我沒打算去搶銀行,不必打扮成阿拉伯婦女。
“你是誰?”我在書裡隨手夾了片樹葉作籤,瞪大眼睛盯著來路不明的女人。
“怎麼衣服也換了。”她吶吶地皺眉,旋即驚恐地抓著我的手,“小……小姐,你沒發生什麼事吧。”神色甚是緊張。
我嘆了口氣,“我沒事,如果你能放開我的手的話。”滿是厚繭、龜裂粗糙的大手攥的我生疼。
她驚惶地鬆開手,低眉順眼地退到一旁,“小姐,夫人怕是等急了,您還是快些兒回去吧。衣服呢,回頭再換。”
就這樣,她自問自答,完全沒正面回答我的任何提問,西里糊塗地拉走了我這個烏龍小姐,我更絕,直到她歡天喜地地報告“小姐找到了。”水家當家主母一聲“清兒”,我才勉強反應過來搞錯了,她們口中的小姐是水家大小姐水柔清,而不是我所理解的對所有年輕女子的通稱。
端坐在檀木椅子上的水夫人看到我微微一怔,不等她發話,我先摘下面紗,無辜地向她眨了眨眼睛。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地就被拉來了。”
夫人身邊的丫鬟已經在訓斥中年僕婦:“趙媽媽,怎麼搞的,小姐也能認錯。咱家小姐是誰都能胡亂頂替的嗎?”言辭間彷彿我被誤認是辱沒了她家小姐。
我在心底兀自冷笑,什麼東西,一條狗而已,還自鳴得意。
“怎麼會弄錯呢?跟夫人長的這麼像,簡直是活脫脫夫人年輕時的模樣……”那個被喚作趙媽媽的中年僕婦一臉不置信的模樣,猶自喃喃自語。蒙她的言語所賜,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地落到了我臉上,夫人的相貌她們爛熟於心,而且因為身份地位懸殊,不能直直地盯著死瞅;對我就不必有這些顧忌了,目光如此集中,簡直要在我的臉上畫座標圖,衡量每一點的差距。
“我看一點也不像,她哪能跟夫人比。”先前開口的青衣丫頭挑剔地上下打量,眼子透著一股鄙夷。受不了,為什麼永遠都有這種人,老幹些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好象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智商很低一樣。
我涼涼地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敢高攀自取其辱。既然知道弄錯了,就別再浪費我的時間。”我心裡頭惦記著沒看完的《春秋》,跟左丘明神交遠勝於站在一大堆女人中間被她們評頭論足。
“我倒覺著挺像。”一直饒有趣味地看著我的水夫人突然淡淡地開口了,“難怪趙媽媽會認錯。”
主母發話了,眾人自是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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