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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他想她會找他,或者他去找她,而她騎上腳踏車就走了,一溜煙地,好像她去約別人,趕晚了時間似的,急得很。他想,她不想叫他琢磨,他琢磨不琢磨也罷,不琢磨也就不好往下走了,不走他是無所謂的。後面的日子,心裡雖還在有點波盪,樣子上就一如既往了。葉秀珠那邊,也是以往的姿態。她不轉變,他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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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鉗工班完成了他們的活兒,先撤走了。撤走前,卞金武也沒見葉秀珠來找過他。他們走得無聲無息。卞金武就想,葉秀珠那天是心血來潮,和他開了個玩笑吧。是玩笑,他也不怨她。和他開玩笑,比和他動真的,其實叫他心裡還有些鬆快呢。對他開玩笑是看得起他;動真的叫他難以適從,他的窩囊暴露出來,反倒再叫她看不起了。鉗工班撤走三天後,他們油工班也撤走了。
回到原來的公司沒兩天。有一天下班,卞金武正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葉秀珠騎著腳踏車追上,到他跟前,她跳下腳踏車,看看四下,說有急事和他商量,他們去一個僻靜的地方吧。他說“好”。他們想了想,覺得附近有一個小學校,學生早就放學了,校園裡安靜,待著方便些,他們就去了小學校。
學校的大門沒有人看管,進去容易。校門內兩旁的牆上貼滿了大字報,他們也顧不得有興趣看,這個鬧革命的年代,到處都是大字報,看著就像是必然存在的景物一般,也就見慣不奇了;對於他們這樣不關心政治運動的平庸工人,誰會關注這些。他們來到操場角落的一個泥砌的乒乓球檯前,葉秀珠將腳踏車支住,身子靠著乒乓球檯。她看著卞金武,一時也不知說什麼,低著頭,摳起指甲來,害羞似的。倒是卞金武先說了話,問她和他商量什麼事?葉秀珠沒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抬頭,看卞金武一眼,眼睛看著別處,說:和你商量,咱們結婚的事。卞金武驚得不知說什麼,他想這是不是玩笑,就是玩笑,他都開不起啊。葉秀珠見卞金武呆得不說話,她像是已經放鬆過來,勉強擠出笑容,問:你願意不?
卞金武有點語無倫次地說:我還小,我,結婚太早,家裡人就不會同意。
葉秀珠窮追不捨地說:二十歲,法律上都允許結婚了。你到底願意不?
卞金武緊張地說:我,沒琢磨,沒準備,得和父母商量,得聽父母的。他的心裡此時是受煎熬的,他恨不能立即逃離開來,他覺得“結婚”此時就是一塊要砸下來的石頭,他根本承受不起。葉秀珠他哪能把握得了啊,把握不了,他就只會冒虛汗,虛汗會叫他虛脫,虛脫就啥也成不了了,廢人一個了;他找,應該找一個不叫他出虛汗的女子。
保護自己是來了力量,過後無論葉秀珠怎麼再追論下去,卞金武只繞著一個理由說,就是:他得聽“父母”“家人”的。葉秀珠也不依不饒,叫他這就去問,這兩天就要給她回話。行了的話,他們這就準備結婚。卞金武驚得渾身的肉像在跳動,是比那天他獨自待在空黑樓裡還要叫他心跳。他點頭說“是,是”。
回到家,卞金武根本不敢說出這事,葉秀珠這人,家裡聽都沒聽說過,見更沒見過,人還不知咋樣,突然就要結婚,誰家會同意啊。他以為葉秀珠會像那次提做他物件一樣,說一說就又會沒影了。他僥倖地想,不當回事也罷。
沒想到第二天,葉秀珠下班後又跟上他,說找他說事。卞金武知道她要說什麼,心裡發抖,卻沒勇氣說“不”。他們又來到小學校裡,來到乒乓球檯前。葉秀珠問他向家人說了他們要結婚的事了嗎?他吞吞吐吐說忘了。葉秀珠嘲笑地說,這事他怎麼還會忘。卞金武不吱聲。葉秀珠盯著他,沉吟說,不管怎麼,咱們這星期就結婚,什麼準備都沒有也要結!卞金武的腦袋“嗡”的一聲,渾身毛骨悚然。葉秀珠目光犀利,看著他,等他回答。
半天,卞金武顫巍巍地說:為啥?
葉秀珠平靜地說:因為,我懷孕了。
卞金武“啊”地驚叫一聲,忙說:你沒結婚,咋會?我可還沒跟你結婚哪!
看卞金武的單純無知,葉秀珠突地掠過一絲愧疚,原來,她是想將他做半個傻子耍的、用的、訛的。她悲嘆一聲,說:是我跟別的男人的。
卞金武說:行,行,我和你結婚(4)
卞金武震驚,嘴巴張著,說不出話。原來在心底的迷惑撕開了,這下卞金武倒平靜了。剎那間也是懂了懷孕的事,他疑惑地說:你,咋不去找那男的?
葉秀珠垂下頭,說:他有老婆,又不離婚。
聽她這麼講,卞金武立即想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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