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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伊蓮娜,你現在感覺舒服嗎?”
喇叭裡傳出亨利的聲音,又是法國口音的英語,散佈到狹窄的密室之中,伊蓮娜只感到耳朵裡嗡嗡作響。
“舒服個屁!”
她無所顧忌地大罵起來,想出了英語裡所有骯髒的詞彙,甚至還包括這幾年學來的中國髒話——通常是問候對方女性親屬和祖先的。
“我知道你一定會罵我的。”
螢幕裡的亨利停頓了一下,皺起眉毛直勾勾地盯著鏡頭,而伊蓮娜猛烈兼親切的“問候”,也在瞬間戛然而止。她立刻了安靜下來,仔細觀察著電視機四周,是否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說不定亨利正在哪裡監視著她。
但還沒等她掃視,刺耳的法式英語又開始了,“對不起,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因為我比你更加恐懼,不敢面對你說出某些真相。”
伊蓮娜還沒問真相是什麼,亨利就說下去了,“我承認,我欺騙了你們,我並不是巴黎大學的教授,也不懂什麼東南亞的宗教藝術,以前從來沒有來過泰國——對不起。”
他只停頓了兩秒鐘,根本不給伊蓮娜插嘴的機會,繼續說道:“非常抱歉,從你們見到我的一開始,我就沒有說一句真話。這些天來我一直充滿了罪惡感,上帝一定會懲罰我的謊言,而現在我就有這種預感,上帝的懲罰即將應驗於我身上。”
“活該!”
伊蓮娜終於爽快地衝出一句話來。
“還記得第一天發生的事情嗎?”亨利卻在她出聲的同時說道,“你們的大巴行駛在山間,突然發現我躺在公路上,全身受傷、昏迷不醒。我被抬到了你們的車上,你們又發現路邊的山溝底下,剛剛翻下去一輛旅遊大巴,緊接著墜崖的大巴就爆炸了。很快你們就迷失了方向,誤入隧道而闖進沉睡之城。當晚,我在你們的照料下醒了過來,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叫亨利?丕平。”
他又苦笑了一下,“這是真的!就是我的真實姓名,我還說我是一個法國旅行團的成員,大巴在經過那段山道的時候,因為軋死了一條狗,與一個老太婆爭執了起來,然後就遭到了她的詛咒。不久大巴發生了意外,剛剛開啟車窗嘔吐的我,正好被甩到了公路上,而其餘的人則隨著大巴,一同墜入了深深的山溝裡。”
還沒等伊蓮娜說出“這些都是假的?”時,法國人便說出了相同的話:“其實,這些都是假的!那輛墜入懸崖的大巴,裡面根本一個人都沒有。而我也不是什麼旅行團成員,我身上的傷口全是事先準備好的,都只是皮肉傷不會有大問題。至於昏迷不醒可不是裝的,我事先吸入了一種氣體,八小時內會自動醒來。”
“陰謀家!”
伊蓮娜在心底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掙脫開繩子,把電視機裡的亨利挖出來。
“很抱歉,我現在才把這些說出來。但和你們在一起的幾十個小時裡,我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尤其當我得知導遊的死亡之後,已完全超出了我的準備和想象。我實在難以面對你們,又要被迫編出謊言來欺騙——比如我的巴黎大學教授的身份,還有吳哥窟中對你們的預言等,全都是些無稽之談。”亨利懺悔地嘆息了一聲,鏡頭裡的臉色愈加蒼白嚇人,“直到四天前的晚上,我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便趁亂逃出了你們的旅行團。然而,我才發現一開始就錯了!我的命運已不再被自己控制,一旦踏入這座該死的沉睡之城,就沒有辦法再走出去了!”
說到這兒,他突然低下頭,把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之間,電視機螢幕上只見他顫抖的肩膀,許久他才重新抬起頭來,兩個眼眶都變得紅紅的,似乎有淚水要流下來。他對著鏡頭大喊道:“上帝啊!我不敢……不敢……不敢再面對了……我只能像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躲避著你們也躲避著死亡,在沉睡之城的黑暗角落裡遊蕩。昨天中午我幾乎被葉蕭抓住,這是最後時刻即將到來的預兆!今天上午我又意外地遇到了你,但我無法直接告訴你一切,只能透過這臺該死的電視機,說出這些應該下地獄的話。”
“天哪,你究竟是什麼人?”
伊蓮娜已經放棄了掙扎,反而對電視機裡的亨利,有了一絲微弱的同情。
“我知道你接下來會問什麼問題。”法國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滿眼通紅地說,“我是個剛剛失業的話劇演員,整夜落魄在巴黎的小酒館裡。一個月前的晚上,有個神秘的黑衣人來找我,將稀裡糊塗的我帶到了機場,塞進私人小飛機,幾個小時就飛到了美國。黑衣人帶我登陸一座孤島,在一個宮殿般豪華的別墅裡,我見到了那個人——